她與對面那雙眼睛之後的人隔空對話:“可喜可賀啊白三小姐,你好不容易除去了我這個與你搶奪白家資源的競爭對手,用了那麼多見不得人的手段,總算把附靈術修至了絕頂巔峰,遠在明玉月境之外也能搶人的身體了,這麼厲害怎麼卻藏著掖著不說一聲?”
“休要往我身上潑髒水。”白雨輕厲聲說道,“你叛出白家,白家卻對你寬厚仁慈,我今日有要事在身,原本也沒打算與你糾纏,但你既然要找死,我成全你。”
白姝怒笑:“逼我嫁給一個死人,為你換取修習附靈術的資源,叫寬厚?追殺了我這麼多年,廢我修為,叫仁慈?這些年但凡有不長眼的白家人敢闖到我面前,我見一個殺一個,可依舊難解心頭之恨,我想了許久,只想到一個原因——
白雨輕,你才是罪魁禍首,你必須死。”
清脆的笑聲回蕩在結界中,白雨輕笑出了眼淚,覺得這是她這輩子聽過的最好笑的事情了。
白姝要殺了她?
就憑那把紙化的刀嗎?還是她停留在多年前的白家紙靈術?
然而她的眼睛突然被一縷漆黑的光芒刺了一下。
越來越多的黑色刀光破開紙化的表層,最終石破天驚般完整地重現於世,刀光在紙海中掃開一片半月弧形,紙觸手被絞為粉末,飛散林間。
白雨輕往後踉蹌了腳步,瞳仁猛顫:“你……”
竟然學會了刀聖的碎空刀法!
傳說能於一片虛無中開闢出一條生路的刀法,要破紙境,綽綽有餘。
白姝看穿了她的驚慌與自卑,揚聲笑道:“我已不是白家人,殺你,也不屑用紙靈!”
黑刀穿透白雨輕的手臂,拔出的瞬間帶出一股噴灑如柱的鮮血,往上刺向她額頭的傀印。
傀印一毀,無論白雨輕本人藏在那裡,都活不了。
白雨輕雙目充血,死死地盯著白姝,狂亂舞動的紙觸手霎時抓向白姝,一股驚人的力量不斷注入觸手之中,能洞穿一切。
無數只紙觸手與黑刀撞在一起,靈力爆燃的光芒佔據全部視線。
白姝與白雨輕同時倒在了這片劇烈的光輝之中。
死寂無聲。
良久,一隻埋在落葉下的手指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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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穿過紅綢,滿室暗紅,如血色潑灑般壓抑。
華盈站在原地,靜靜地思索要怎麼把那個臥底詐出來。
被動等待,她不喜歡。
院子裡傳來一陣腳步聲,華盈以為是白姝拿了通行令回來了,扭頭對門外說道:“等我收拾一下就走。”
“二小姐想去哪?不如跟我走吧。”
回答她的竟然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華盈蹙了蹙眉。
院子裡有她親手佈下的陣法,不是她允許的那幾個人,沒那麼容易進得來。
房門被紅綢一撞即開,華盈走出門外,見到一個被黑色長袍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
身材纖細,是女子。
女子緩緩抬起手,朝她挑釁地勾了勾指,縱身躍出了院子。
她的速度又快又輕盈,像是奔跑在大風中的一張紙,讓人用上最快速度想抓住她,卻總是差了一隻手的距離。
華盈追著追著就發現了不對勁。
那女子對青要山的地形與各處通路十分熟悉,又有這一路上全部關卡的通行令,是青要山中地位不低的人。
華盈緊追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