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他那個世界的話來說,羅瑛城裡出現的是低配版的災厄之力。
他的脊背依舊緊繃,不見放鬆的神色:“依陸領主看,有沒有辦法將其徹底清除?”
陸元澄沉重道:“我現在沒辦法給你下定論,這種東西雖然不如荒墟的災厄之力極端,但災厄之力有的危險,它都有,處理起來也許比災厄之力簡單,也或許更難,因為它有可能還具備我們尚不清楚的別的危害,畢竟這是我燁都沒有見過的東西,誰都說不清。”
林之凇說:“陸領主,不知道燁都哪位長老有空跟我去一趟羅瑛城。”
陸元澄不喜歡他開口要人還這麼不客氣的態度,卻也沒打算坐視不管,手邊也還放著青要山的禮單。
林之凇為人雖高傲強硬,卻極少因為私人恩怨而不顧大局,意氣用事。他該有的禮數都周到,進退有度。
陸元澄沉吟片刻,吩咐左右:“把二長老叫來。”
林之凇微微頷首:“多謝。”
“慢著。”一聲厲喝如長劍刺破虛無,分明地傳進了每個人耳中。
陸逸君握著摺扇快步走進書房,經過林之凇時,扭頭遞來怨恨的一瞥。
然林之凇目不斜視,無視他的冷哼。
“方才我經過書房,該不該聽的都聽了幾句,父親勿怪。”陸逸君在椅子上坐下,對著高冷不屑的林之凇勾了下唇,“林之凇,我燁都可不是什麼清閑之地,荒墟的由二長老主事,他若跟你走了,荒墟怎麼辦?”
林之凇動了下唇角,換了個舒服些的坐姿,問:“所以呢?”
陸逸君坐在他對面,冷笑著微微向他傾了傾身,每個字音都毫不掩飾地表達著刻意的為難:“燁都與災厄之力不共戴天,我可沒說不管,只不過荒墟之急遠超過你羅瑛城,要二長老跟你走這一趟,得等到半個月之後,待他處理完荒墟這一趟波動才行。”
林之凇唇畔弧度冷直。
半個月,別說羅瑛城會成為死城一座,周圍的城鎮恐怕也已受到波及。
青要山已有雷澤下的滅世威能需要應對,不能再多一個危險。
陸元澄面色無波無瀾,雙手捧著一盞茶,閉眼休憩,並無阻止的意思。
他無法忘記陸逸君半身靈脈日夜備受灼燒時的痛苦哀嚎。
林之凇差點就害得燁都損失了一名傾全族之力培養出的少年至尊,他心中豈能毫無芥蒂。
他此刻還關心著另一個浮現在腦海中的念頭——
災厄之力在荒墟橫行,天災難測,燁都自認倒黴,可如今青要山也出現了相似的東西,也是天災?
林之凇也沒異想天開地以為這一趟能輕易如願。
他對陸逸君說:“說吧,此事你想如何迴旋。”
陸逸君眼裡情緒壓抑陰沉,惡意盡現:“我近日得了一套幽冥透骨釘,想試試它到底有沒有傳說中能讓人生不如死的作用,若是有人願意試給我看,讓我高興了,我便替二長老去荒墟守一段時間,他也就能抽身去救你的羅瑛城了。”
崇阿軍戰士怒目圓睜,緊緊握著拳,忍了忍,看向林之凇:“少主,我來試。”
林之凇搖頭,沉靜的目光掃了眼主位上閉目養神的陸元澄,聲色冷冽徹骨:“先說好,試了透骨釘之後,燁都即刻派二長老去處理青要山的問題,今日之後,青要山若有需要,燁都全力配合,不可隨意藉口推延,更不可出爾反爾,再追加任何條件。”
陸元澄睜開眼,撇了撇茶沫:“林少主,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陸逸君看著他求人的模樣,還覺得不夠滿意,昂了昂下巴,不懷好意地笑道:“林之凇,你若覺得勉強為難,現在回去等著就是,半個月之後我一定把二長老給你送來,要不然,我聽說華盈也在青要山,她將來也是青要山的人,讓她來試透骨釘,也是一樣,都是老朋友了,我也樂意見她一面。”
林之凇露出厭惡的神色。
他起身:“拿透骨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