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如實解釋道:“二小姐,您前幾日的飯菜都是少主親自做的,昨晚他下山去了,還未回來,今日的早點只好讓膳房的廚子來做。”
華盈露出意外的神色。
她回想起自己在浮雪之巔給他的那些解釋。
“你瞧我都被害成什麼樣了。”
“只好去你青要山休養一段時間。”
…
華盈摸了摸指上的那簇茉莉花。
過去一百多年的擔驚受怕、如履薄冰都暫時結束了。
在青要山這幾日,無論衣食住行,她都被照顧得很好,從北荒帶來的一身傷都在恢複,是有記憶以來,過得最舒坦鬆弛的日子。
華盈這一刻竟然覺得自己很幸福。
一百多年裡,她都活在虛情假意與仇視厭惡之中,所以對任何人付諸於她的真心都敏銳地接收,視如珍寶。
她不會忘記林之凇為了得到靈血而緊緊相逼的利用,不會相信他與青要山忙上忙下籌備了那麼久,會在她自投羅網的這一刻而放棄計劃。
但在他這裡被妥善對待、傷口被仔細呵護的今日,她也不懷疑他的真心。
被林之凇用心對待,是天底下最不可思議的事情,千金不換的幸運。
“他去哪了?”華盈心裡第一次萌生出一種不為索取,只是純粹的想見他一面的沖動。
侍女搖搖頭:“少主的行蹤,我等不知。”
華盈翻出寸心簡,思來想去,給林之凇發去一條傳文。
「晚上可以等到你一起吃飯嗎?」
.
青陸,坤明殿中。
燁都領主陸元澄穩坐高位,威壓頗重。
“我燁都為了治理荒墟,世世代代耗費無數心血,因此垂危身死的陸家高手不計其數,陸家與災厄之力勢不兩立,絕不可能放任其外洩,即便當真有一日不慎出了意外,也不會藏著掖著,以致禍亂橫生,置大陸危亡於不顧。”
他不悅的目光從高位壓下,語氣裡滿是不容任何人挑戰他的冷肅,“林少主,興師問罪可要找對地方。”
林之凇神色淡淡,吩咐同行的崇阿軍戰士:“把東西帶上去給陸領主看看。”
崇阿軍戰士捧著手裡的縛春冰盒,黑著臉上前,侍立在一旁的侍女接過盒子,小心呈上。
陸元澄不甚在意地開啟了盒子,心底巨震。
越看,雙眉擰得越緊。
盒子裡裝的一捧幹燥的沙土,一截枯黃的樹枝。
任何一個燁都陸家人都對這些東西散發的力量無比熟悉。
林之凇盯著他的表情,心沉了下去:“這是我讓人從羅瑛城取來的沙土和樹枝,看來陸領主也覺得眼熟。”
陸元澄臉上高高在上的傲慢全然收斂,神色凝重而謹慎萬分,手指沾了泥土看了又看,繼而露出一絲疑惑的目光。
他看向坐在客席的林之凇,事關緊要,說話的態度也徹徹底底變了個人:“林少主,這東西粗看和災厄之力一模一樣,起初連我都矇混過去了,但實際上它跟災厄之力可以說是同源,但絕不是同一種,世間不會再有比燁都的災厄之力更極端危險的東西了。”
林之凇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