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璧月氣勢威嚴幾分,“你若不服此次由我領隊,不願聽我的安排就算了,但族裡的命令你也不聽了嗎?”
華盈露出無話可說的神色,輕聲說:“大小姐若是一定要賴在我頭上,那便帶我回浮雪之巔請罪吧。”
江璧月目光徹底冷了下來,她看了看四面八方等著看戲的修行者們,輕笑了聲,點點頭:“不必等到回浮雪之巔,你罔顧江家安排,不服長姐管教,按照家規,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一個教訓。”
她一步一步走近華盈,強勢的威壓全都朝她碾壓而上,在面對面的距離間,以只有她們兩個人才聽得見的聲音問道:“你覺得自己現在既有身份地位,又有林之凇做靠山,就什麼都不怕了,是嗎?”
出乎意料的,華盈只是垂下眼,貼在衣側的手指微微卷曲著,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
她與江璧月都最瞭解對方的脾氣秉性,江璧月根本不信她此刻的順從無害,手腕一動,百花殺狠狠地刺進了華盈的小腹。
刀尖從她身體的另一側穿了出來,鮮血順著面板不斷往下滴落。
華盈疼得差點就忍不住在江璧月面前微微蜷曲身子。
江璧月被她無動於衷的模樣惹惱了,咬牙切齒地發出質問:“為什麼不反抗?華盈,你在裝什麼裝?你如果真的連死都不怕,那好啊,我現在就如你所願。”
華盈感受到攪動在自己血肉裡的那柄刀刃被瞬間抽離,帶出的血珠灑在了她的臉上,她緩緩抬起眼眸,面對江璧月兇狠的表情,心想,她哪能不怕死呢,只不過是從楚流雲身上獲得了一個啟發,今日就想試試。
百花殺的冷銳寒光切喉而來的瞬間,華盈朝遙遠的天邊投去若有似無的一督。
順從、自保、不小心傷人,能瞞過你的吧?
冰冷的刀刃貼上了她纖細的脖頸,再進一寸就是死亡,刺痛、恐懼與本能的求生欲傳來,華盈死死壓住心底的殺意,驚慌地面對江璧月殺意昭然的眼眸。
懲天之體的力量毫無預兆的爆發。
江璧月被這股強大到無可匹敵的力量直接掀翻在地,肋骨斷了幾根,滿身淤青,鼻腔和嘴角都在止不住地往外流血,腦海中一片動蕩與嗡鳴。
百花殺脫手而飛,斜插入她耳邊的泥土中,刀刃上流轉不歇的肅殺戰意被徹底摧垮,黯然無光。
而這股攻伐之力源源不斷地向四周發散蕩開,遠近的山石悉數倒塌,漫天碎石塵埃飛揚,傷及藏在暗處的無數人,痛呼聲不絕於耳。
這種不費吹灰之力即無差別重創任何人的強大,讓人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一個曾經被禁忌的名字。
懲天之體!
與此同時,一把赤金巨劍伴隨響徹九天的龍吟聲從天而降,攜帶著恢宏凜冽的劍氣穿過江璧月的身體,將她釘死在地,不容反抗掙逃。
江璧月不可置信的一雙目光從華盈身上挪開,死死盯著盤踞在劍柄上的龍紋,顫抖不已,心想,一切都完了。
龍首劍出現的那一剎那,鎖定在她們身上的每一雙目光全部陷入深深的震撼與質疑之中,隨後,困擾了修行者們多年的疑惑終於得到了解答。
赫赫有名的龍首劍,六神兵之一,在幾百年前就與它那位名動四方的無上境劍主一起毀滅於一場決戰之中,人與劍皆粉身碎骨。
而當年被江璧月斬下的魔頭的頭顱上,殘留著無法消除的龍首劍氣。
這原本說不通,是北荒用了諸多謊言來解釋的疑點。
但現在,懲天之體出現了。
似乎對這些目光感到無所謂,華盈毫不猶豫轉身離開了,除了做錯事不知如何善後的驚慌躲避,一個多餘的表情也未曾顯露。
然而那把龍首劍已足夠讓人浮想聯翩。
難怪前兩日出力解決城中入魔者的人不是江璧月。
江璧月根本幫不上忙。
當年殺了魔頭封逍的人,本該因此萬眾矚目的人,是北荒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