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華盈急聲說,“我用了一些辦法,剛才感應到了陸逸君的房間裡有一個東西正在吸收虛無之物,就和當時在滄州的情況是一樣的。目的相同,做這件事的人也相同,入魔者屠殺百姓就是他們能獲取那些東西的前提,怎麼可能不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
林之凇目光沉著,不像是在問她,更像是提醒:“還有別人能看見嗎?”
華盈冷靜下來。
碧玉笛在她這裡,別人沒有這雙“眼睛”。
楚流雲不用藉助任何東西就能看見,但他絕不會出來作證。
“沒有。”華盈最後輕聲說道。
沒有證據和證人,一己之詞,是不僅起不了任何作用,還會引來打草驚蛇與外人嘲弄批判的汙衊。
她承認自己有些心急了,得抓緊點安排人進燁都,只有離陸家越近,才能抓到最有用的預警、最充足的證據。
林之凇無法用口頭上的安慰來緩解對方的心急。
他還想到了另一件事。
那群孩子對燁都而言根本毫無價值,還隔著一層血海深仇,陸逸君怎麼可能把人都妥善安頓下來,送去治病修行?
“蒼雲息。”他朝窗外的人喊道。
正在紮風箏骨架的人從這嚴肅的聲音裡聽出一絲不同尋常的緊急,放下東西就跑進了廚房,面色嚴肅:“出什麼事了?”
林之凇問:“那群孩子是什麼時候被送走的?傳令讓洛家的人去截。”
蒼雲息瞪大了眼睛,還沒弄清楚什麼事竟嚴重到了要洛家派人。
二十七氏族中的洛家,空間術神乎其神,放眼大陸也難逢敵手。
他語速飛快:“截不了,燁都花了天價,直接從機關城租了五架雲痕車過來接人,今日巳時就把人全都送走了,這天都黑了,人至少都被送到燁都邊境上了,咱在燁都眼皮子底下截人不合適吧,空間術能達到截雲痕車的水平的人也就那麼多,一猜一個準。怎麼回事啊?你倒是先說發生了什麼?”
林之凇一聽就放棄了這個想法,他很清楚人一旦進了燁都邊境,就沒辦法硬搶了,他們幾家之間可以看不順眼偶有回擊,但沒到真正大動幹戈的時候。
他在想辦法,在斟酌,也回答蒼雲息:“燁都在城裡收集虛無之物,這一次是希望,恩情和感激。”
蒼雲息著急疑惑的表情戛然而止,覺得燁都瘋了。
華盈突然問:“你剛才說機關城?”
“是啊,二小姐有熟人?”蒼雲息還沒從林之凇那句話帶來的驚怒中回過神來,又被華盈的意思唬住。
多少人想打好交道的機關城啊,要是能借華盈這條線攀上關系,青要山今後的物資調派豈不是都不用愁了,跟哪家打起來都不會再有後顧之憂。
“算是吧。我試試還有沒有機會趕在雲痕車進入燁都之前把人換走。”她想了想,出門往外走,心想著能不能找楚流雲爭取一點在將來某日派得上用場的證詞,輕聲留下一句話,“我去一趟飲焰山,晚飯不用等我。”
林之凇沒看錯她低落的神色。
去飲焰山?他不信她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進秘境搜尋什麼寶貝。
找楚流雲傾訴?
林之凇垂眸看向自己下意識去抓她的手,柔軟的雲袖掃過他微微伸出的手掌,之後就輕盈地消失了,讓他靜立在原地,疑惑,煩倦,自己跟自己不知較什麼勁。
一個不知道才見過幾次面的楚流雲,什麼時候比他這種朝夕相處的盟友更值得依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