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崇阿軍要守著這些東西,同樣抽不開身。
她想了想:“我想辦法盯著他吧,不得不說,滄州那件事後,燁都在我這裡的印象差到了極點,陸逸君做出再多麼罪大惡極的事情,我都不會覺得奇怪。”
林之凇知道她有自己還沒露面的幫手,為了以防萬一,確認道:“你在清流城和飲焰山有多少人?”
“現在嗎?一個。”華盈比了個數,迎著他不信任的目光,笑盈盈地拿出了一支碧玉笛給他看,“他還不能讓你放心嗎?”
林之凇認出了那支笛子的主人是誰,表情瞬間就結了冰。
楚、流、雲。
先是陳鏡竹的心鈴,現在又是楚流雲的笛子,林之凇很想問問她,她真的不知道這些東西代表什麼意義嗎?
即便他與她之間沒有感情,所謂情深意切的婚約只是心知肚明的相互利用,她要喜歡誰接納誰,和什麼人惹出一段風流韻事,都和他毫無關系。
但,既然有婚約在身,能不能在明面上不讓他如此難堪,被人笑話?
還有,她怎麼什麼人都看得上?
華盈不知他怎麼突然就變了臉,氣氛毫無預兆地冷卻下來,她一口五香糕咬在嘴裡,嚼也不是,吐也不是,僵硬地嚥了下去。
“華盈。”
她聽到林之凇嚴肅地叫出她的名字,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林之凇盯著那支碧玉笛的目光最終挪到她秀美的臉上。
他離她很近,冷冽的氣息籠罩著她,織成一個密不透風的籠子,侵佔欲濃烈驚人,會令外人誤會:“下次,不要再把和別人的定情信物拿到任何人面前炫耀,尤其是我面前。”
他話音落下,沒見他有別的什麼動作,清脆的碎裂聲從華盈手中的笛子上傳來。
華盈眼睜睜看見笛子上裂開了一道口子,掌心爆發的靈力將他堆疊在笛身上的力量逼退,才阻止了那條裂縫繼續蔓延。
華盈有些氣惱地伸手推開他:“什麼定情信物?你若是我,會在連自由和尊嚴都隨時可能保不住的情況下有心思想著什麼兒女情長?我和你說清楚了楚流雲這是我找的幫手,現在好了,笛子碎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修補好,還有沒有用。”
她越想越覺得今日諸多不順:“我做事有分寸,不需要你來提醒,我給過你權利可以隨意破壞我的東西嗎?林之凇,即便我頭腦發熱當真喜歡上一個人,也無需顧及你的感受,你當你和我有什麼關系?”
“你我有婚約。”林之凇神色冷淡,“外人以為是真的,你我就得往真的演。”
華盈提唇輕哼了聲,瑩瑩水眸中的溫婉笑意轉眼全部消失不見,冰冷而直白地戳穿她心情好時可以假裝信了的謊言,讓彼此的神色都深陷憤怒。
“你為什麼非要讓我嫁入青要山?以為我不知道嗎?想把我困死在你手中罷了,青要山的無上者一旦研究出奪取靈血的辦法,我在被你取血之時就無處可逃,無人可求助。說什麼不要靈血了,這種鬼話我不信。”
她已經被那些善解人意、主動冰釋前嫌的鬼話騙過一次了,代價是作為影子的一百年,至今無解的奪心蠱。
林之凇看見她眼眶有些發紅。
那種終於找到宣洩口的情緒,沉悶而委屈的嗓音,乍一聽,像是哭腔。
但他知道華盈不會輕易哭給別人看,她只會讓算計與虧欠她之人用血來償。
所以絕對不能在她的任何一副模樣面前放下警惕,做出承諾,心軟更是自尋死路。
林之凇起身,想起滄州別有用心的接近,冷淡的表情變得有些懨懨的,沒有興致再多說什麼:“是你自找的。”
華盈捏了捏拳,闔上眼反複想著青要山裡藏著的那一縷渺茫的希望,仍冷風拂面。
一時間兩人之間只剩下良久而又讓人窒息的沉默。
“林之凇!”
蒼雲息火急火燎的聲音比他人還先到院子,氣還沒喘勻,先朝屋頂上神色詭異的兩個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們下來。
“城裡出現了入魔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