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風公子可是二小姐的表親,二小姐為何連一點血脈親情都不顧,偏要讓他斷了靈脈!”
華盈總算明白妙芳華對她的敵意從何而來了。
她與妙芳華之間的距離不過咫尺,索性不用匕首,蓄力一掌拍在她身上,嗓音溫和。
“因為假如我輸了,死了,我身邊可沒有像你這種會不管力量懸殊也要為我報仇的……”華盈斟酌了一下措辭,笑了笑,“仰慕者?所以只好自己把對手解決幹淨。”
她的掌力落在妙芳華身上,血肉橫飛。
妙芳華被這一掌打斷的肋骨紮進了髒腑之中,震驚的表情在她痛得扭曲的臉上擴開,她發現自己好像被北荒和江璧月說的什麼“華盈不過具意境”給騙了。
她忍痛撤身要逃,卻被華盈緊追不放,毫無喘息的機會。
妙芳華見狀,秀眉緊緊地擰成了一團,反手揮劍橫掃而去,拆解掉了華盈這淩厲的一掌,但那恐怖的掌力打在劍身上,讓她往後急退數丈,單膝跪地的同時將劍刃深深地插進了地下,方才穩住身形。
趁著華盈應對妙芳華的劍招時,替嚴卓餵了傷藥的少女轉身面對華盈,一雙圓眼滿是怒氣,雙手飛快地結印,其他弟子也紛紛圍殺上前。
華盈側首掃了眼四面八方圍攻而來的修行者們,神色未改,瞬行朝妙芳華而去,揮刀挑飛她慌亂格擋在前的長劍,橫刀割向她的脖頸。
妙芳華害怕了,她不想死。
她腦海裡瞬間想到了許多阻止華盈殺她的理由,譬如她是萬霞最重視的年輕人,是掌門的女兒,是與北荒偶爾有合作的朋友。
但這些似乎在華盈心中不具備談判的價值。
慌亂之中,妙芳華挑了一個最不會出錯的理由,大聲喊道:“我與大小姐是手帕交!”
妙芳華唇瓣顫抖,她祈禱這位二小姐對她的雙生姐姐有一絲親情也好,畏懼也罷,總之,不看僧面看佛面。
華盈點點頭,認真回答她:“我知道啊。”
她的匕首刺穿妙芳華格擋在身前的手掌,一直向前,紮進妙芳華的心髒。
妙芳華的唇瓣不再顫抖,失去了嬌豔的顏色,生機全無。
浩瀚無窮的靈力同時從華盈身上爆發而出。
靈浪沖擊而來時,蘊含的力量無聲擊碎了他們所有的術法,讓人陷在原地無法動彈,少女因此清晰而震撼地感知到了一個秘密。
不對,不對。
這是具意境最厲害的修行者能擁有的實力嗎?
可是北荒如果有逍遙境,為什麼會藏著掖著,難不成還怕別人仰慕她的強大,讓江璧月的地位受到威脅?
少女眼瞳微微睜大,好像要猜到一個恐怖的秘密了,卻被沖擊在身上的靈浪打斷了所有思緒。
頭腦中空白一片,眼前陷入無邊無際的血紅之中,她與身旁的同伴全被這股靈浪震飛數丈,而這股靈力濕冷堅硬,要將他們拽入一場噬人的噩夢之中,碾碎血肉骨骼。
嚴卓的求饒聲及時終止了這個噩夢。
“二小姐饒命!二小姐,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惹怒了你,求你放過我們,至少……”他跪在地上,重重地磕個頭,咬著牙,張口發出屈辱的求饒聲,“至少求你饒了我的這些弟弟妹妹,他們年紀還小,也沒見過世面,方才也沒有沖撞你,一切都是我的錯!”
匕首被抽了出來,華盈甩幹淨了血,盯著嚴卓深藏不甘與蓄意反擊的一雙眼看了一會,狀若無意地掃過他腰間的生滅令,露出無所謂的表情。
華盈的表情逐漸讓人不寒而慄,她面對他們,笑著倒退了幾步,而後從容轉身往水瀑走去。
地上的血珠一滴滴浮空,一行血字出現在她身後:
要找死,就一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