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盈聽得挑了挑眉,竟是默契地表現出一派要暫時聯手對付她的架勢。
華盈不慌不忙往人群中走,她在滄州紅楓林裡表現出的實力有目共睹,隻身逼上前來時,讓對面兩支隊伍中境界稍低的幾個年輕修行者忍不住往後退了半步。
“靈賜秘境裡的異寶奇兵但凡沒被人拿到手,就都是無主的,你們在這僵持半天連個進去的資格都沒爭出來,那說明裡面的東西與你們無緣。”華盈輕輕一笑,“不如,讓開。”
嚴卓劍眉一豎,幾朵火焰從鎖鏈上憑空崩落,在地上的離離野草中燎出大片焦黑的灰燼。
他雙手抓住鎖鏈就要動手,繃直的鏈條上紅光與金芒加速流動,暴露在外的面板上鼓現出一根根血線,如同鮮紅滾燙的熔漿正從龐大的山影中淌下。
身後的虛空中已經隱隱出現了一團烈火,燒紅了雲層。
身旁的少女有些不安地拉了拉他的衣袖,躲閃的目光從華盈身上退縮回來,壓低聲音:“二哥哥,她可是具意境巔峰。”
“怕什麼,我們當中又不是沒有同等戰力。”嚴卓說著,看了華盈一眼,壓低聲音,“況且這是個好機會,我要借她來沖破火剎功最後的禁錮。”
少女擰緊的眉頭並未舒展,猶豫道:“可是她打贏了……”
嚴卓自信,留影石中記下的紅楓林一戰已經被他看了無數遍:“我研究透了她的一招一式。”
他說著,目光點了點微微抬起的手,底氣盡現。
少女瞳仁微微放大,盯著他護肘上鑲嵌的一枚玄夜寶石,認出那是他視若珍寶的那道生滅令。
她這才鬆了手,目光快速掃過對面的妙芳華,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小半步,來到嚴卓身後。
無論是滄州大雨的壓制,還是北荒與燁都對外的解釋,其實都讓外界對這位北荒二小姐的真實實力存疑。
想探究這個贏了陸逸君的女子究竟是不是北荒所說的具意境巔峰的人,不在少數。
嚴卓也想。
況且他們東曜嚴家與萬霞宗人都在呢,華盈寡不敵眾。
嚴卓轉頭看向若無其事走向水瀑的華盈,厲聲道:“二小姐執意要闖,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燃燒在層雲間的烈火中突然飛出了幾支紅金色的長箭,朝著華盈俯沖殺去。
大火凝聚的箭身上交纏湧動著滾燙的光芒,被長箭穿透的身體將在瞬息間化為一捧灰燼。
見嚴家的人先出手了,妙芳華也不再觀望,晚霞般瑰麗的劍輝與人影同時朝華盈飛去,靈力催發之下,刻在劍身上的古樸符紋活了過來,逐漸浮現,透露出濃烈的肅殺之意。
一左一右,殺意熾烈。
華盈淡淡掃過疾速逼近的火光與劍刃,腳步輕移,順手從腰間摸出一片冰冷堅硬的寒芒,嚴卓尚未看清她手中的匕首,刀氣已如狂風般呼嘯而至。
火焰長箭在撞上刀刃的瞬間,爆裂成無數燃燒的灰燼墜落。
嚴卓不可置信的目光定格那柄尋常無比的刀刃上無法挪動,少女的尖叫聲已經出現在他身後。
“二哥哥當心!”
華盈的身形卻已如離弦之箭出現在他面前,沖著他的胸膛狠狠地踢出一腳。
嚴卓顧不得多想,架起雙臂格擋在身前,衣袖之下有野蠻結實的力量迸發橫掃,布料碎裂,紛紛灑落,肌肉感蓬勃的手臂裸露出來,鼓動在面板下的血線散發出令對手無法呼吸的高溫,足以將一切利刃熔化。
然而嚴卓卻被華盈這一腳重重地踢飛了出去,雙臂血肉模糊,滾燙的血液順著他倒飛而出的軌跡灑了滿地,像流淌的巖漿灼燒出一片焦黑的溝壑。
華盈毫發未損,扭頭迎向持劍殺來的妙芳華,擰身避開鋒芒。
綺麗的劍光刺得華盈雙眼微微發疼,劍刃擦身而過的瞬間,妙芳華貼近她身旁,朱唇輕啟,聲音尖銳帶刺,難聽得讓華盈皺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