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什麼?
陳鏡竹腦海中驀然浮現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他看向雨幕中交手不斷的三人,瑟瑟發抖地想,華盈讓他往這個方向跑,難道她正是接了林之凇的酬金,才來救他的?!
陳鏡竹還沒來得及分析這究竟算不算一線生機,眼睛猛然瞪大。
遠處,華盈似乎被刀氣掃中,右臂血花噴濺。
他心頭一慌,又瞧見林之凇的手動了動,像是打算幫忙。
然而緊接著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林之凇在袖袍下虛握著的手抬至半空,手背青筋鼓現,似乎在竭力將遠處的什麼東西捕捉過來。
他同一時間吩咐:“準備。”
陳鏡竹這才發現樹影中還藏著一個黑衣人,他瞬行來到林之凇身旁,雙手結印,身前氣流湧動,旋轉出一個漩渦。
林之凇手裡抓到了什麼,似一縷血氣,將它甩入了那個漩渦之中。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幹脆果決,分明是等待已久。
陳鏡竹看得心髒砰砰直跳。
漩渦吞了東西,轉動的速度變快,像是野獸掀開獠牙嚼咽東西。黑衣人緊盯其中的動靜,將要分解離析出什麼關鍵之物。
林之凇依舊在平靜注視雨中的戰場。
片刻。
“少主。”黑衣人有了結果。
林之凇回首就見黑衣人搖頭。
他眉頭往下壓了壓,那種孤冷凜厲的氣場讓此刻就像驚弓之鳥一樣的陳鏡竹尤為恐懼。
“沒有離析出有用的東西,也許是她警惕性極強,時刻都把它的氣息壓得很死,一丁點也不外洩。”黑衣人垂首,如實稟報,“也許是它不在她身上。”
“知道了。”林之凇眼中陰翳深。
一根根冰柱從天幕中轟然釘下。
林之凇看見風雨中的華盈裙袂飛揚,眸如寒星,明暗交錯的雷光不斷閃爍在她身上,簇擁著此方天地間最璀璨奪目之人。
他竟然不自覺想起那晚的荊棘,總算知道了什麼是危險又迷人。
下一刻,華盈被傳送陣的光芒完全淹沒。
最多隻能與她隔一裡遠的林之凇抓了留影石,吩咐黑衣人開傳送陣:“走。”
.
華盈在自己院子裡休息了一會。
她先是悶悶不樂地在眼瞼下方被星火燙傷的位置上塗了些愈肌複容的藥粉,又仔細給自己的手臂敷了止血愈傷的藥膏。
去雁回嶺之前從林之凇眼皮子底下拿走的一盒茶酥,她開啟慢慢嘗,等到力氣都恢複得差不多了,靈脈裡力量的流動也緩和順暢下來,華盈重新回到妝鏡邊,把披散的長發梳好。
銅鏡中照出眼下的傷疤清晰得刺眼,華盈左看右看都十分在意,最後拿起胭脂眉筆在臉上細細描妝。
眼瞼下方,靈力凝結出了幾片小小的霧月曇花瓣,將那傷疤遮擋得天衣無縫。
華盈滿意了。
妝鏡邊的寸心簡瑩光閃動不歇,華盈這才有時間拿起來看看,一點開寸心簡冰涼的表面,就見蒼雲息的傳文接二連三一湧而至。
「聽水苑,就在你院子東邊,快來」
「陳鏡竹那嘴巴就跟貼了封條一樣,非要你過來才肯吐出點訊息」
「倔得要死跟怕得要死的毛病居然能長在同一個人身上,我真是長見識」
「你倆真的只見過一面嗎?他怎麼把你當他娘一樣非要你陪?他沒見過你殺人嗎?」
「你藥擦好了嗎?要不要叫個人幫你?」
「林之凇來了,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