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打算直接甩開這群學姐的時候,忽然有人從後邊扯了扯他的衣服:“學弟。”
剛走過去的許朝露神出鬼沒地回來了,池列嶼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在喊他。
“學弟。”她又喊了聲,嘴癮過得挺爽,異常真誠地說,“你對話劇社不感興趣的話,要不來我們社團?走吧,跟我去聊聊。”
旁邊幾個學姐都懵了,哪有這樣截胡的,簡直不講武德。
“你是哪個社團的?”她們問。
“我……”許朝露停頓了下,“抱歉,我們不招大二的,就不告訴你們了。”
學姐們被她這臉皮厚度驚到了:“……”
許朝露覺得她這會兒在池列嶼眼裡一定像個救苦救難的天使。
她不著痕跡地碰了碰他胳膊,示意他趕緊跟著她撤,沒想到這人站在原地八風不動,垂眼睨著她,似乎還在計較她剛才的視而不見,不緊不慢說:“學姐,好歹介紹一下你的社團吧?哄人上賊船也得讓人知道這船打算把我賣去哪兒啊。”
許朝露有點後悔回來救他了。
但是不得不說,聽他喊學姐真挺帶感的。
她被架得沒法兒,只好從手上那沓傳單裡隨便抽了張,遞給池列嶼:“這是我們社團的傳單。”
池列嶼接過一看,笑了下——
k大手語社。
許朝露想抽回來已經來不及了。
真·學姐注意到許朝露手裡五花八門的傳單,手語社的也就那一張:“你是新生吧?”
“不是,我大二的啊。”許朝露鎮定道,“真是手語社的。”
“那你會手語嗎?”學姐們越看她那清澈的眼神越像新生,“你要招人,總得展示一下你的水平。”
“……”
許朝露還真會點手語。
為了爭奪池列嶼她也是豁出去了,抬起兩隻手在空氣中快速地比劃,抿著唇,一臉身殘志堅。
所有人都沉默了。
許朝露還算平靜。只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等她比劃完,彷彿過了一個世紀,才有個學姐訕訕地問:“什麼意思?”
池列嶼:“怕你飛遠去,怕你離我而去,更怕你永遠停留在這裡。”
“你怎麼知道?”學姐問,“這句話聽起來有點耳熟啊,好像……”
“我剛好懂點。”池列嶼打斷她,低頭看著許朝露,咬字挺重,“學姐,我決定上你這條賊船,咱倆找個地方深入交流一下?”
“算你有眼光。”假學姐扯了扯唇角,趕緊拉著他開溜。
“走反了,你傻不傻。”池列嶼把人往左邊拽,轉進宿舍區的小道,確認大道上的人看不到了,他像是憋到內傷終於釋放,整個脊背弓下來,站不穩似的把手架許朝露肩上,把她當柺杖撐。
好沉啊。
許朝露踉蹌了下,手臂靠上他胸膛,感受到放肆的震動。
他在笑,肩膀顫到不行那種。
高二班班有歌聲,他們班合唱《大魚》,副歌部分插入了手語表演,就是許朝露剛才比劃的那句。
“我就應該把你這只魚永遠留在那裡。”許朝露拿胳膊肘拐他,“別笑啦!”
她被肩上的手臂帶著,半個身子都進入他懷裡,清冽的醋栗葉香味鋪天蓋地,許朝露不記得上次和他靠這麼近是什麼時候,池列嶼看著混,其實一直都非常有分寸感,今天估計是腦袋笑缺氧了,一下子摟這麼近,給她都整不會了,耳朵後邊一片滾燙,脊背也是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