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牌的香薰蠟燭。”許朝露拿到鼻尖下邊聞,“好香呀。”
牌是奢侈品頂流,池列嶼也有所耳聞。
“至少四位數。”他淡淡道,“你好意思收人家這麼貴的東西?”
一邊說,他一邊轉身走向摩托車,長腿一跨,幹脆利落地坐上去,也不回頭看她。
許朝露跟上,扶著他肩膀爬上車後座,語氣從容:“他過生日的時候我送的禮物也挺貴的,禮尚往來,他的禮物我怎麼不能收?”
池列嶼俯身握把,冷風從前方刮來,將他涼浸浸的聲音送到許朝露耳邊:“你送了他什麼?多少錢?”
許朝露才想起來,時越學長過生日那會兒,她還是人家的小迷妹,生日禮物準備得很用心,是時越最喜歡的球星聯名的球鞋,花了她小四位數。
這事兒她怎麼好意思講給池列嶼聽。
“才不要告訴你。”許朝露悶聲說。
前方傳來一聲冷笑,緊接著又是命令式的兩個字:“抱緊。”
許朝露“哦”了聲,手才剛環過他腰,發動機便轟地嘶吼開,車子如離弦箭般飛馳出去,凜冽寒風灌面,許朝露下意識低下頭,臉埋在池列嶼背後。他今天穿了件薄絨黑色夾克,面料還挺軟的,她下巴微微陷進去,觸到少年挺括清瘦的肌肉骨骼,跟他的性子一樣硬,但無論何時都會給她帶來無比踏實的感覺。
順著環校路往校門開,行路通暢,池列嶼心裡卻煩得要命。
少女兩條纖細胳膊緊緊摟著他腰,手裡至今還攥著時越送她的禮物,池列嶼低頭就能看見,即使不低頭,那玩意兒時不時就敲一下他腹部,搞得人肚子全是無名火。
摩托車駛出校門後,猝然停在路邊。
許朝露直起腰,茫茫然問:“怎麼了嗎?”
身前的少年直接下車,回眸看她,眉眼輪廓鋒利,路燈黃白成片的光落進他眼裡,盡被黑暗吞沒。
他下巴指了指她手裡的東西:“收起來。”
“哦。”許朝露仍坐在車上,慢吞吞地把書包反背到前面,開啟一看,“沒地方放了。”
“那給我。”
許朝露聞聲,動作一頓,不太情願的樣子:“你該不會要扔掉吧?”
我倒是想。
池列嶼眼神冷峭,直接拿走她手裡袋子,掛到摩托車側邊的掛鈎上。
許朝露身子往前滑了滑,被他這莫名其妙的冷酷勁兒搞得有點無語。她最近絕對沒幹什麼壞事惹到他,況且今天還是她生日,這人不捧著她也就算了,怎麼可以這麼欠揍,明明下午還好好的,主動說來接她……
腦子轉了轉,她忽然想到,下午和現在之間,只隔著一場學生會例會。
而且,這人好像特別反感時越送她的禮物。
許朝露心跳有些快,定了定神,故作隨意地試探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池列嶼沒理她,像聽見一件多無聊的事兒,轉身就走。
“我隨便說的,你別走呀!”
話音落下,才發現這人只是經過車頭繞了圈,從左邊走到右邊。
許朝露垂眸,就見他從車子右側拎出一個方方正正的禮盒,動作幹脆,甚至暴力地拆開盒子,掏出一個漂亮的米白色頭盔。
下一瞬,許朝露眼前一暗,頭盔從天而降,結結實實套上了她腦袋。
少年微涼的手熟練地伸進頭盔裡,貼著她臉頰調整內部尺寸。
許朝露由著他擺弄。
扣好卡扣,池列嶼那股子惡劣勁兒又冒頭,扣著她腦袋左搖右晃,還用指節重重敲了兩下頭盔。
許朝露腦袋被頭盔溫柔包裹著,一點也不難受,有點搞不清楚他是在使壞還是在測試頭盔好不好用。
“是啊。”池列嶼這時突然沒頭沒尾地冒出一句,語氣一如尋常的冷談,“所以你能不能老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