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朝露清點完後勤物資,接著來到附近超市,買剛才沒買完的東西。
運動飲料、水果、巧克力……樣樣都挑最貴的。
一股腦塞進書包,許朝露回到球場邊。
距離比賽開始還剩一刻鐘,烏壓壓的觀眾將球場圍得水洩不通,賀星訣看到許朝露,揮手將她召喚過來。
許朝露費勁地擠到他身邊,看到陳以鑠也在,她有點猶豫:“這裡該不會是計科系的休息區吧?”
“計科系休息區在對面呢。”賀星訣說,“你放心,整個球場四面八方全是吃草粉絲,不會有人舉報你叛國通敵的。”
“我才沒有叛國通敵。”許朝露揮了揮拳,“金融系必勝!”
陳以鑠很沒眼力見地勸她:“朝露,你還是不要抱太大希望,我覺得我們系贏的機率是你們系的五倍以上。”
“……”許朝露微笑,“不會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金融系早早上場熱身,比賽開始前最後十分鐘,計科系球員才姍姍來遲。
周圍冒出閑言碎語——
“這也太狂了,都不用熱身嗎?完全不把對手放在眼裡啊。”
“人隊裡有得分王,還是奪冠熱門,沒遲到就不錯了。”
賀星訣聽不下去:“就非得擱你面前熱身?也不看看這裡擠成什麼樣,早十分鐘過來哪有你站的地兒。”
計科系幾名主力今天下午正好上體育課,於是都聚在那邊熱完身才踩點過來。
檢錄處,兩隊人馬碰頭,金融系穿黃色球衣,計科系藍白色,對位元別鮮明,陰沉天光之下點亮了觀眾眼睛。
池列嶼在檢錄表上簽了字,懶懶散散走到後邊,彎腰拉緊壓縮褲和球襪,包裹住修長結實的腿部肌肉,接著擰了擰手腕踝關節,做最後的熱身。
金融系球員就站在旁邊不遠,依稀聽見他們吐槽計科系來得慢,裝逼,舌頭嚼不停,後面又聽到許朝露名字。
“吃草去哪兒了?”賀星訣找了他半天,直到比賽即將開始,球員入場,才看到這人面無表情跟著隊友走出來。
賀星訣喊了他一聲,許朝露也沒忍住沖他揮兩下手。
場上風頭無兩的少年,彷彿完全沒注意到他們,背過身去和隊友說話。
“他咋了?”賀星訣撓撓頭,“剛到場那會兒,遠遠看到我們還在那兒欠了吧唧地笑。”
“沒聽到吧。”許朝露說,“人也太多了,比賽沒開始就這麼吵,等會兒豈不是要把天掀了。”
一語成讖,比賽開始後,震耳欲聾的吶喊聲就沒停過,隨著賽況愈加激烈,音浪更是一浪高過一浪,盡半數歡呼念著同一個人的名字,燥熱又瘋狂。
賀星訣抱臂覷著場中:“又來了。”
許朝露沒聽清:“你說什麼?”
賀星訣湊她耳邊:“我說,你記不記得上學期有場新生杯比賽,吃草打得巨兇,還撞人犯規了。”
許朝露:“有印象。”
能散步就絕不跑步的節能主義者,突然變了個人,毫無剋制,囂張狂妄地發洩精力。
突進、過人、上籃、盯防、碰撞、搶籃板……進攻猛,防守更猛,藍色颶風一般遊走全場,掀起驚濤駭浪。
“他今天比那天還猛得多。”賀星訣眼神跟著池列嶼,就見他一記扣籃又奪兩分,分差拉大到兩位數,“媽呀,這節奏,是要把你們系往死裡整。”
知道他們計科系強,但對面好歹是露露王老家,怎麼也不給人家留點面子?
許朝露還是更站自己系隊,看到比分落後心裡難免焦灼,但視線總是不受控地跟著場上最招眼的那個。
球權來到金融系,中鋒帶球晃過兩名防守,斜傳給三分線內的時越。
時越瞄到空擋,持球上籃,球剛舉過頭頂,更高處竟突然攔來一隻手,壓迫感十足,生生在球脫手的一瞬蓋帽,籃球反彈落地,未出線,計科系順勢反攻,帶球直入無人的籃下,又奪兩分。
賀星訣:“草,蓋得漂亮!”
許朝露也跟著喊:“好厲害!”
賀星訣斜她:“叛國通敵了還叫那麼大聲,真不怕被你們系的聽見?”
許朝露後知後覺地捂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