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朝露咬牙:“你不要還我。”
“誰說不要了。”池列嶼背過身去,避開她搶奪的手,撥片攏進掌心,笑得欠揍又放肆,“我就喜歡土的。”
許朝露臉蛋熱起來:“難怪呢,你最愛吃的東西也是從土裡長出來的,所以你最土了,你以後別叫吃草,改叫吃土吧,池土土。”
“胡扯。”池列嶼握著那堆撥片在房間裡轉了圈,找到裝剃須刀的收納盒,剃須刀拿出來,撥片仔仔細細裝進去,背對著她吊兒郎當說,“草和土有什麼好吃?我更喜歡吃jey。”
許朝露也不知這人在說真話還是燒話,他家裡確實放著很多喜之郎果凍。
男生談戀愛都這樣嗎?跟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從前多冷淡薄情一人,突然就變得撩人不倦了。
“那你以後英文名就叫jeychi吧。”許朝露一本正經說,“土土的,很安心。”
“happyjey不土嗎?”他轉身走回來,錙銖必較樣子,“要不我以後叫你heokitty,這個洋氣。”
許朝露抿緊唇,須臾,還是被逗笑了:“你很煩吶池土土。”
從小到大他們給彼此起了無數個暱稱調侃取笑,今天許朝露忽然覺得這個舉動怎麼這麼親暱,變成男女朋友之後,好多事情都被賦予了不同的意義。
她用手背探了探臉頰,眼睛滴溜溜,很沒氣勢地瞪池列嶼。
他這人和土字完全沾不上邊,骨相實在優越,三庭五眼每道線條都是極客觀的英俊……許朝露定睛,記得晚上玩遊戲那會兒他臉還白白淨淨跟剝殼雞蛋似的,才過去幾個小時就冒出胡茬了,十八九歲的男孩子真是生氣勃勃。
池列嶼被她這樣盯著多少有些不自在,手抄兜裡微微聳著肩,心說送完禮物差不多該走了吧,這都幾點了,果然還是對我有非分之想。
“知道你物件帥。”他從善如流道,“直說吧,還想看多久?”
“你這張臉我都看八百年了,有什麼新意。”許朝露嘴上絕不服輸,“我找物件看重的才不是皮囊。”
你就扯吧,瞅我瞅的臉紅得跟燈籠似的。
池列嶼沒戳穿她,覺得她說的話還是有點道理,漫不經心問:“那你說,怎麼樣能看著新鮮點?”
許朝露想了想。她最近常和舒夏伊玥討論樂隊的妝造問題,姚燁學長一個人鮮豔得太突出了,襯得其他人都有些沉悶,所以她在考慮要不要也去染個頭發,以前從來沒染過,很忐忑,要是池列嶼和她一起染就再好不過了。
“你染個頭發吧。”許朝露傾情建議,“我可以幫你染。”
“你還會染發?”
“用染發膏啊,很簡單的,在頭上搓勻就行。”
池列嶼:“什麼顏色?”
許朝露已經就幫他想好了:“綠色。”
池列嶼:?
“你沒病吧?”他無語得眼角抽動,“這才剛在一起,就要親手給你物件頭上搞點綠?”
“綠色很適合你啊,草的顏色。”許朝露一臉真心實意,“你這麼帥,頭上長草肯定也hod得住……”
“走走走,趕緊走。”池列嶼下巴頦兒沖門口一揚,再和這個沒心沒肺的家夥聊下去,今晚的美好回憶就要全毀了。
許朝露就這麼被趕出房間。
其實她想象中那個發色不是簡單的綠色,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形容才說綠色,具體應該是以灰色為主,摻點冷青色調,光照下帶著金屬質地,和玩搖滾的吉他手最搭了。
回到自個房間,洗完澡吹完頭發都三點半了,她上下眼皮子打架,咚地栽到床上,明明困得要死,腦子裡還有根神經緊繃著,整個人卷進被子裡興奮地亂踢。
一宿的夢裡全是流星、少年被夜風吹開的碎發,還有那雙凝視著她的、讓人心馳神往的眼睛。
有生物鐘約束著,盡管昨晚喝了酒,大部分人今早八點也就醒了,傭人在餐廳備好早餐,六個人陸陸續續下來,吃完飯仍坐在餐桌邊閑聊,等還沒起床的小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