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西瓜汁撞上煙燻威士忌,她莫名其妙嗆住,咳得滿面通紅。
梁佑這種人就是典型的恃強淩弱,許朝露拒絕過他八百回,但每回說話都客客氣氣,他便覺得死纏爛打也不會造成什麼後果,因此不斷糾纏,而今天,比他高了大半頭的池列嶼危險氣息十足地往他跟前一站,力量差距懸殊,他立刻慫得不能再慫,眼神都不敢和人家對上。
這包廂真是一步一景,剛掠過歌王,又和茶壺哥打照面。
時越看到池列嶼,臉色更精彩。上個月籃球賽前,他誤把別人的情書當做許朝露的,三分得意七分故意地說給池列嶼聽,結果人姑娘對他早就沒那個意思了,今天連他的車都不願意上。
“你怎麼提前來啦?”許朝露紅著臉起身,拉住池列嶼胳膊,“坐我旁邊。”
校草根本用不著介紹,甫一現身,全場視線無不集中在他身上,部門裡女生更多,面紅耳赤嘰嘰喳喳,室內溫度都因為他的到來拔高了好幾度。
池列嶼打完排球洗了個澡才來,身上幹幹淨淨的醋栗葉清香直往許朝露鼻腔裡飄,和烏煙瘴氣的包廂形成鮮明反差。
她不自覺貼著他坐,又拿了片西瓜啃,嘴巴裡的酒氣沒壓下去都不太好意思和這位潔癖又金貴的大少爺說話。
池列嶼散漫地靠著沙發背,忽然問許朝露:“你沒和他們說我們在一起了?”
他感覺包廂裡起碼有兩個女生眼神灼灼地盯著他看,如果知道他是許朝露物件,不可能這麼肆無忌憚。
許朝露點了點頭:“誰讓你魅力那麼大,她們好幾個都對你動過心思,讓我牽線搭橋,我把你微信給她們,結果你不透過,搞得我很尷尬,所以我還沒好意思告訴她們我們的事兒。”
得。醋是一點也不吃的,爛好人是一定要當的。
池列嶼無奈得額角突突跳,抬手自然而然搭上了她的肩:“反正,經過今晚都會知道。”
許朝露下意識繃直了背:“噢。”
下一瞬,身旁少年驟然靠近:“你喝酒了?喝得還不少?”
許朝露趕緊解釋,指著桌上的真心話大冒險懲罰牌:“那些牌上面的內容太曖昧了,我潔身自好,只喝酒,不玩曖昧遊戲。”
“這麼乖?”池列嶼傾身拿起一疊牌,看了幾張,真的有點過分,帶這套牌的人居心不良啊。
ktv廳很大,旁邊還有臺球桌,梁佑這會兒和幾個男生跑去打臺球了,擊球聲哐哐響,打得賊使勁,像是洩憤,池列嶼聽著覺得他們或許更想拿臺球杆戳他脊樑骨。
他可不是許朝露那樣的爛好人,他心眼就針尖那麼大,混球一個。
“你不和他們玩,要不要和我玩?”池列嶼把懲罰牌拿過來洗了洗,擱在桌沿,又挪過來一個骰盅,“簡單點,猜大小?”
許朝露臉頰兩團酡紅,像個年畫寶寶,心跳咚咚的要把胸口敲爛,神情卻淡定自若:“誰怕誰。”
她雙手抱起一個骰盅,像電影裡賭神那樣拿到耳邊像模像樣地邊聽邊搖,也不知道聽出什麼所以然,砰地砸回桌面:“我猜大。”
六個骰子總點數大於20為大,她開啟骰盅,總點數……剛好19。
池列嶼老神在在地坐著,一個字都沒說就贏了,扯起唇角,把那疊懲罰牌往她面前一推。
許朝露閉著眼睛摸了張,翻開:拍你對面那個人的屁股。
看清牌面上的字,她忍不住吸緊了腮幫子,憋笑。
手氣真好,一張牌懲罰了兩個人。
也不對,這種好事對她而言算什麼懲罰?
轉眸看向身旁正抬手捏眉心、一臉生不逢時命途多舛的少年,她視線不自覺下移。
“往哪兒看呢?”池列嶼嗓音發涼,帶著警告意味,“屁股在後面,不在前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