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實話,他當時雖然忙著比賽,忙著讀預科,但並沒有忙到抽一天回母校看看的時間都沒有。
他確實在疏遠她,藉著父親和許叔叔因工作決裂的契機。
不能上同一所大學是原因之一,還有另一個她不知道的原因。
他想試試能不能放下她。
不聞不問地過了三個月,在高考前兩三週,因為一場重要的採訪,他不得不回一趟附中。
本來沒打算回班,誰知採訪中途突然下了場暴雨。
他跑進教學樓躲雨,途經百名榜的時候,沒忍住抬頭看了眼。
榜上公示著剛出分的三模成績,許朝露穩坐年級第一,718分,比第二名整整高出三十分。
看到她的成績穩定了,不再起伏,池列嶼心裡突然冒出一絲希望——
如果她的高考成績遠高於兩所大學的分數線,她是不是也有可能選擇原來的夢校?
一個多月後,高考出分那幾天。
池列嶼當時在國外旅遊,晚上睡不著覺,天天熬夜看電影。
也不知道是真睡不著,還是熬著在等什麼訊息。
某天淩晨,許朝露給他發了條訊息,說她剛剛和k大招生組老師簽約了。
看到這條訊息,他直接一個魚打挺坐了起來。
跳下床,在房間裡轉來轉去,窗外是深暗無垠、彷彿比夜空更遼闊的大西洋,如果房間樓層低點,他都想直接跳窗,去海裡遊一圈再回來。
手機抓手裡,只若無其事、冷冷淡淡地給她回了兩個字:【恭喜】
七月底回到雲城,在家裡再見到她。
相處起來似乎和從前沒什麼區別,他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眼睛跟著她在客廳裡走,腦袋裡只有響亮亮的四個字:
放下個屁。
再後來,開學沒多久,她又有了喜歡的人。
他已經可以比較平靜地對待,一回生兩回熟,真的被她整習慣了。
沒想到,今天突然又失控。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站在時越那小子跟前,出言不遜。
橘子說的其實有道理。她估計挺煩他這樣,很沒分寸感,在她粉了一年多的偶像、理想型中的理想型面前口出狂言,搞得人家下不來臺。
“池列嶼。”
寒風裡飄過來一聲細細軟軟的呼喚,將他的思緒拉回現實。
“嗯?”
“我洗過手了,還穿了幹淨的外套。”沒頭沒尾,莫名其妙的一句。
下一瞬,腰後忽然環過來兩條纖細手臂,少女柔軟的身體前傾,輕輕貼上他脊背。
不知是不是錯覺,抱住他的腰之後,許朝露明顯感覺到車速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