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味兒可太沖了,把這倆貨捆起來扔長江裡,全國人民都能喝上龍井。
許朝露被他倆夾在中間,還有這麼多人圍觀,簡直不要太尷尬。
“好了啦。”她把池列嶼推開,“你和橘子去外面等我,我洗個手,和你們一起去吃飯。”
池列嶼抬了抬眼皮,就算回應。
許朝露接著和學生會以及系裡的朋友告別,池列嶼和賀星訣先行離開。
走到人少地方,賀星訣睨著身旁的兄弟,神情古怪:“你剛才搞什麼啊,和時越學長爭鋒相對的?你這顏值這身份本來就給他很大威脅,以後他倆談上了他能容得下你?”
池列嶼聽得煩不勝煩:“閉嘴。”
“還不讓人說了。”賀星訣唇角一抽,“就剛剛那個架勢,你想當小三啊?”
“你丫的菌子吃多了?”池列嶼臉一黑,毫不客氣給他後腦勺一個大逼鬥,“再說句瘋話試試?”
“我錯了。”賀星訣捂著腦袋跳開一步,沖他苦口婆心說,“不是我說你,吃草,咱做朋友的最重要的就是懂分寸。雖然我也有點煩她這麼快就要處物件了,但是總體而言還是祝福的。露露王從小到大喜歡這麼多人了,能處個物件不容易。”
池列嶼冷笑:“你說的是。”
能喜歡的都喜歡了個遍,跟瞎了似的就是看不到成天在她眼前晃的。
賀星訣:“而且你有沒有發現,最近她好像都沒怎麼在我們面前提時越學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要涼。我倒希望她這次堅持一下,不然也太不認真了,以後誰敢和她談戀愛啊。”
這話池列嶼沒接。反正許朝露沒喜歡到他頭上,她再三心二意他也管不著。
籃球館外,夜色已然濃重,對面的露天球場許久無人問津,鐵門上了鎖,鎖鏈被凜冽的冷風吹動,吱呀作響。
三人很快碰面,一起在附近食堂吃了晚飯。
賀星訣晚上還有課。他這學期是他們所有人中最忙的,報考之前真沒想到電子系這麼恐怖,為此他還把微信暱稱改成了“電擊橘子狗”,個簽則是暱稱的擴寫版:遭到電子系高壓暴擊的橘子同學變成了一條狗tat。
吃過晚飯,池列嶼騎車送許朝露回北園。
這麼點路,他自己懶得戴頭盔,把許朝露送的那個頭盔丟給她,讓她戴上防風。
許朝露折騰半天戴不好,眼前黑乎乎一片,忽然感覺到下巴那兒伸過來兩隻手,貼著她臉側旋緊了旋鈕,讓頭盔內部貼合她腦袋,接著左右對齊卡扣,咔嗒一聲,他的手離開,指腹粗糙微涼的觸感卻長久停留在她面板上,揮之不去。
跨坐上車,車子啟動向前駛去,兩人都沒說話,似乎是默契,又似乎疏遠。
寒風迎面襲來,校道兩側幹枯的樹木張牙舞爪,夜色中形如鬼魅。
池列嶼微微眯眼,一道道路燈光線在眸中放射成模糊的光團。
今天發生的一切,無端令他想起高三,他們最疏遠的那段時間。
高三前的暑假,他國賽摘金,k大s大同時伸來橄欖枝,兩所大學計算機系的排名相差無幾,s大招生組老師給他打電話那天許朝露剛好在他身邊,軟硬兼施逼著他拒絕s大的邀請,一定要和她一起上k大。
她不知道的是,其實他早在剛接觸競賽的時候,就已經把她的夢校當做目標,從來沒想過要去s大。
在他毫不猶豫地和k大簽約之後,過了幾個月,許朝露和她當時喜歡的男生一起參加了s大的學科營,又在某個平平無奇的下午,突然告訴他,出於種種她也無可奈何的原因,她決定改夢校,考s大。
池列嶼沒法怪她什麼,因為她當時的成績和心態都極其不穩定,s大的自招offer是她的救命稻草。
他就是覺得自己挺可悲,也挺可笑的。
再後來,他有整整三個月沒回附中,也沒再和她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