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上臺表演,一行人回到後臺,姚燁整理了下發型,臉色紅紅白白的,說要去洗手間沖把臉。
賀星訣:“我和你一起……”
“你留下。”池列嶼眼風一掃,攔住他,“讓他自己去吧。”
許朝露也說:“讓姚燁學長自己靜一靜吧。”
“他那麼愛面子,可能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我們。”許朝露看著姚燁的背影,輕聲說,“但我相信,他很快就會滿血複活的。”
“我們就在這裡,等他回來。”
複賽無弱旅,今晚第二十二號選手的表演落下帷幕,整個體育館熱浪滾滾,掌聲經久不衰。
主持人留在臺上,報出下一組選手的名稱和表演曲目。
幾千人的場館座無虛席,聽到下一組的表演曲目,有一小部分懂行的人騷動起來。
“槍花的《sine》?搖滾名著啊,吉他部分難得要死,確定要玩這麼大嗎?”
“吉他難彈,歌也難唱。前面幾組選手都挺厲害,今晚我還沒看到太翻車的,感覺就是他們了。”
“我也有點期待翻車怎麼辦,前面的好聽雖然好聽,但也挺無趣的哈哈。”
“不會翻車吧,你們沒看過他們初賽的表演嗎?特別牛逼,真的,吉他手還是校草,帥得我噴鼻血。”
“你不加最後半句可信度還高點。誰不知道玩音樂的顏值和才華成反比啊。”
“我賭十塊他們翻車。”
“我賭一百好吧。咱們k大論壇以前多幹淨啊,現在都被姓池的粉絲攻佔了,烏煙瘴氣的。我覺得這一把他們必翻車。”
……
體育館燈光驟然暗下,嘈雜的人聲也逐漸歸於平息。
“媽媽呀,好多人啊。”賀星訣站在貝斯手點位上,望著臺下烏泱泱連成海洋的人頭,熒光棒如銀河星雲一般閃爍,他心髒像被捲到了浪尖。
許朝露也緊張,沖賀星訣提了提唇角,轉頭望向另一側的少年。
他站在黑暗裡,身影挺拔鋒利,如筆直的刃,亟待劃破這夜空。
忽然間,也說不上為什麼,許朝露心情就這麼安定下來。
下一瞬,燈光倏然亮起,清亮高昂的吉他riffs如進攻號角,吹散一切不專注的聲音,音符宛如一串串流星從夜空砸下,每一顆都精準擊中觀眾的心髒。
“我去,有點東西啊。”
“這才剛開始,再聽聽。”
“主唱走出來了,天,咱k大還有這麼漂亮的女生”
大功率聚光燈照在身上,宛如身處炎炎夏日。許朝露只穿了件黑色短袖依然熱得冒汗,長發半披半紮,額上戴著花紋繁雜的發帶,往下是化著煙燻妝的眉眼,濃墨重彩,眼睛被強光照得微眯,依然神采熠熠,無畏地直視臺下的評委和觀眾。
牛仔褲鏈條敲在吉他背板,哐當哐當,許朝露從容撥響琴絃,湊近話筒:
“she&039;s got a ss to inds eories.
here everything as as fresh as the bright bue sky.”
極富力量的女聲,從纖瘦身體裡迸發出來,完美融進搖滾曲風中。
這一刻,世界彷彿按下了慢放鍵,她的聲音穿透了體育館每個角落,烈焰般點燃了聽眾的情緒。
“和原唱不一樣,一點也不沙啞,但是有種特別的味道,感覺好年輕啊。”
“你有沒有覺得曲風比原版更跳躍了?活久見,我好像聽見貝斯的聲音了,邦,邦邦,邦,邦邦,是這個節奏吧?這個樂隊的貝斯手出息了啊!”
賀星訣手指重重敲在琴絃上,配合陳以鑠的一串加花,整個人恨不得跟著律動跳起來。
第一遍副歌來臨,溫柔託舉著整首歌的鋼琴和絃忽然推向高潮,一陣星星墜落般的合成音和盛夏噼裡啪啦的落雨聲包裹著許朝露的聲線,這是姚燁賽前特意製作的聲音,為歌曲增加更深的意境,配合那句反複的“sine”,臺下觀眾驟然間有種夢回兒時暑假躺在涼席上無憂無慮聽著窗外雨聲的錯覺。
姚燁就兩隻手,一邊推拉著合成器,一邊又跳躍在黑白鍵盤上,神情沒有一絲忙亂,跟著曲子自在地搖晃,偶爾還能空出手朝天揮動,火紅的頭發在耀眼燈光下彷彿要燃燒起來,迸出火星子。
許朝露邊唱歌邊回頭看了他一眼。
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學長,賽前發生了那種事,這會兒看起來卻是他們中最輕松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