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搞競賽最忙的那段時間他也沒落下,總能抽出時間來八中一趟,有時候沒空打球他們就在校門口搓一頓燒烤,一直持續到高考塵埃落定,賀星訣上岸k大,和他還有許朝露順利會師。
經過那兩年,賀星訣好像重新認識了他兄弟,表面上看著像個牛逼哄哄、走路目不斜視的拽王,實際上比誰都細膩,從路邊把他這顆焦慮的橘子撿起來,擦擦幹淨揣兜裡,一起往更遠的地方走,誰也別丟下誰。
電梯到了,賀星訣從回憶裡抽身,感覺眼睛都被橘子皮燻酸了:“媽的,我是真矯情啊。”
池列嶼輕哂:“你知道就好。”
回到客廳,電影也才剛開始不久。
琳琅滿目的酒水飲料擺上桌,許朝露拿了瓶桃子味氣泡水,餘光跟著池列嶼的手,看見他拿了瓶啤酒,食指屈起,“啵”的一聲單手勾開了拉環,人懶洋洋走過來,在她右手邊坐下,撲面而來的氣息凜冽,仿若帶上了室外的寒風。
“你晚上出去也不披一件?”許朝露說,“都十一月了,當心被凍死。”
“暫時還凍不死。”池列嶼抿了口酒,嗓音也發涼,“十二月再說。”
賀星訣去上了個洗手間,回來在許朝露左邊坐下。
這電影他看三遍了,臺詞都快會背,加上昨晚熬夜寫作業沒睡好,沒坐一會兒就打起了哈欠。
昏暗的客廳裡唯有熒幕光線浮動,微小塵埃在空氣裡飄蕩,忽明忽暗,影影綽綽。
池列嶼低眸,看到許朝露伸手輕輕拽了他袖子一下。
“橘子睡著了。”她悄聲說,“好搞笑啊他。”
池列嶼腦袋一歪,瞭過去,就見賀星訣頭往後仰出一個挺誇張的角度,嘴巴張著,夢裡好像有人拿東西燙他眼皮,睫毛一抖一抖。
池列嶼沒忍住提了下唇角:“蠢樣。”
因他頭微微偏向許朝露這邊,說話的時候,氣息恰好掃過她耳廓,之前那點寒氣已然消失,融化在了少年人蓬勃滾燙的體溫裡。
許朝露感覺耳後的面板酥酥麻麻,好像要燒起來。
她正襟危坐,注意力重新扯回到螢幕上。
沒過多久,又一陣溫熱的、獨屬於男性的氣息從右側襲來。
許朝露腦袋沒動,僅用餘光,看見池列嶼人靠著沙發,側臉被螢幕光線照得立體深邃,似乎心無旁騖在看電影,左手卻散漫地抬了起來,不著痕跡,擱在她腦後的沙發沿上。
臂展驚人,完全把她的身體籠罩住。
許朝露腦袋裡有根弦突然斷掉,心跳在胸口嘹亮。
她下意識縮了縮肩膀,沒感覺到觸碰。
他的手臂應該是和她隔了一段距離。
池列嶼這人坐姿素來大馬金刀,也許他只是單純想舒展手臂,沒別的意思。
許朝露這麼想著,肩膀慢慢鬆弛下來。
這時候,左邊忽然傳來衣料摩擦的窸窣聲。她側眸,看到賀星訣唇角勾著像在做什麼美夢,腦袋慢慢朝她這邊傾斜下來。
下一瞬,他的臉接觸到一隻寬大手掌。
池列嶼完全沒省力,猛地將賀星訣的腦袋,連帶著脖子肩膀整個上半身,狠狠往外邊一推。
“我操。”賀星訣直接從沙發上滾了下去,驚醒,瞥見身旁坐著許朝露,不可能有那麼大力氣推他,再旁邊的池列嶼一臉專注在看電影,瞅見他滾下沙發,表情十分驚訝,賀星訣搓了把臉,心髒突突地跳,“吃草,你家裡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