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來了,兩年前,我作為小大人,的確是給生病的他講過睡前故事的,以換取生病的他身邊的一個床位。但是時至今日,他一個大人要求我這個生病的小朋友給他講睡前故事,未免有種本末倒置的玄幻,我軟軟的嗯了一聲,凝視著他的眼睛,同他對視了一會兒,他先撇開了。
【從外表和行徑上來說,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麼問題呢,在他的外套口袋裡,還放著你上次留的那隻手呢,好像有點臭了。】
對於大腦的言論,我無言以對,反而是兀自對著吉影重複了一下:“我不想別人來幹擾到我們。”
好過分,好過分,好過分,好過分,在照顧我的時候還分心,好過分。
吉影有片刻的停滯,似乎閃過片刻心虛。
我不知道對于吉影來講,我的話是否只是一句指向不明的言語,只是他的口袋裡很快升騰起普通人看不見的小爆炸留下的餘煙,大概是他對“女朋友”的愛意也由於它幾近發臭而到頭了,索性便毀屍滅跡了。
我就當他是理解了。
我湊過去,頭貼著他的胸口,聽著他那顆不急不緩的心跳發出聲響,內心十分平靜。
吉影什麼時候才能發現他的“女朋友”的真相呢?
發現的時候一定會生我的氣吧?
他會依然面無表情,然後說上一句:“你是覺得我會為你所做的感恩戴德嗎?”
然後把我炸成煙花。
這家夥,是天生的惡人啊。
十四孝好哥哥,從來也都是水分頗多,若有必要,他一定會斬草除根的殺了我,但非必要,我想他樂得保持這種虛偽。
之後我照常去上學了。
又瞧見了這個被周遭同學冷落的長澤千鶴,見我便一副囁嚅的表情,標準的日式受害者,似乎上前想對我說什麼,我卻先出口了。
“在融化。”我說。
“什麼?”長澤千鶴滿臉疑惑。
“世界的一切都在融化。”
說完我便走了。
我實在是不關心她們的後續。
但是長澤千鶴這個人,很怪。她纏上我了。
也不主動上前說話,只是下課或者吃飯時候會在我旁邊,用那雙“受害者”的眼睛凝視著我,也不說話,十分可憐。
像家裡蜷縮的含羞草,顫抖著抖去身上的水露,委屈的縮起身子,卻沒有聲音。
她臉上就差直接寫上“跟我玩吧跟我玩吧跟我玩吧,求求你了。”
就在這時,腦子又出聲了。
哈哈哈,還真像臉上直接寫著“求求你跟我玩”,吉良吉影的臉上也像寫著字。
難得我感興趣,我在內心暗暗問道:什麼字?
臉上就差明晃晃的寫著:我是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