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用擔心,他已經定了齊套的育兒教材,他會成為一個好家長。
只是大概出師未捷計劃就被打斷了一下。
這週一,雪奈的老師打來電話:“是雪奈的家長嗎?麻煩到學校一下。”
吉良吉影的血壓驟升。
啊,壓力,無可避免的壓力。
所以他才喜歡在心裡叫雪奈為“小麻煩”。
但這些壓力,是他心甘情願承受的。
聽說雪奈是作為正義的一方,對校園暴力進行了制止,施暴者會受到嚴重處分並轉學,只是老師還是害怕雪奈可能會有些心裡陰影,希望家長先帶回去進行價值觀的正確引導與勸慰。但他一看在走廊的雪奈,就知道可能沒什麼影響吧。
還好沒有什麼大事,吉良心想。
臨近黃昏,她就靜靜的坐在凳子上,瞧著室外一株深綠的纏藤,便湊過去揪下一朵小花,然後胡亂的讓其身軀變得四分五裂。
十歲的孩子究竟在想什麼?吉影心想。
曾經她的作文字上寫著這麼一句話:
“孤獨是起釁的牆,你避無可免的爭紛,成了花園小小的一壇。
我的心有如萬丈氤氳,
在這個小小繾綣的夜晚,我與你既是最近的,又是最遠的。
但說到底,我們都是虛偽的裂口,在維衡的假面裡汲汲互取。”
奇怪,他十歲的時候會這樣嗎?
吉良吉影討厭無病呻吟。
他是一個務實的理想主義者,他嚮往的生活,他瞄準的獵物,都會死死咬著不放手,為此,他會鏟除阻撓他路上的每一塊石子。
晚上的時候,鈴聲響了。
“喂?媽媽,我和雪奈都過的很好,不用太擔心了。”他轉頭看了看在沙發上流口水的雪奈,面無表情的說:“媽媽要乖乖的,只是這周的電話是不是有點多了呢?要是這周再打電話的話……”
“我就來看看媽媽吧。”
啪嗒。
電話立馬結束通話了。
要說十八歲的吉良吉影同二十歲的吉良吉影有何不同呢?
那就是更加愉悅地、終於沖破往日的陰霾了。
母親不再是壓力的源泉。
而是…愉悅、愉悅、愉悅、愉悅、愉悅與愉悅。
看著她露出那種,難以置信的表情,都成為了他人生中的樂趣。
他想起他十九歲離家前。
媽媽手上拿著一把刀,胡亂在白皙的手腕上留下鮮紅的血跡,而他只是看著汩汩冒出的血,對又一場盛大的威逼利誘予以漠然的回望。
半晌之後,他說出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