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週,每次小南瓜來,納蘭迦就以各種理由走掉了。
“看見他就火大,”納蘭迦說:“我很討厭他對待朋友的方式。”
“那麼下次要趕他走嗎?”
納蘭迦猶豫了片刻,又搖搖頭。
“這什麼鬼啊?你到底想怎麼樣啊?討厭就不做朋友,還有得做就打一架再和好啊。”
納蘭迦腦子很亂。當他察覺到自己心底的惡意時,差點就放任自己施行了。
諸如把所有作業都丟給小南瓜、讓每次都讓小南瓜花錢買單、或者比之前言語更加惡劣。
但小南瓜根本都沒抵抗一下,便都接受了。
在將小南瓜欺負哭後,這家夥第二天還是開心的跑到他面前。
納蘭迦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這家夥就不會生氣嗎?
他要是打他呢?
納蘭迦打了一個哆嗦,把這種念頭甩出腦袋,他感到害怕。
就像是不平等天秤的傾斜,一旦察覺到自己佔領至高位,就想要下意識侵佔對方,看對方能被欺負到什麼地步,卻發現對方根本不抵抗。
這非常的危險。
納蘭迦不常用腦子思考複雜的問題,但直覺令他感到異常不適,他收手了。並且逃避起同小南瓜的見面,他下意識擔心:
小南瓜在會他看不見的地方,依然毫無怨言的原諒了別人,然後被得寸進尺,遍體鱗傷。
他會覺得心疼,憤怒,又惡心。
但若是自己也控制不住呢?
事實已經證明這家夥根本沒有被侵佔的底線可言。
受傷,失落,心疼,憤怒,惡心,害怕。這些情緒一齊向他湧來。
這對於納蘭迦的腦子來說,過載了。他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他的情緒會這麼複雜,複雜到頭痛腦脹,所以煩躁無比。
納蘭迦低頭,劉海傾斜的掃過長卷的睫毛,有些發癢,裸露的臂膀上肌肉稍微用勁就露出青筋。
橘色腕環被磨損了一點,手上的蘋果糖只剩下半截,酸甜的味道融化在鮮紅的舌尖,反而膩味到麻木,他將糖甩在地上,用力踩碎。
“可惡!去死!我在幹什麼!這根本不像我!”
“可惡!腦子好痛!說到底!我幹嘛要思考這麼複雜的問題啊!”
納蘭迦抱頭咬牙切齒的痛呼。
“覺得不爽就去打他一頓啊~”米斯達慫恿道:“那小子一拳下去能哭很久吧~”帶著點笑意,唯恐天下不亂,又跑到福葛那裡:“你在看什麼?”
福葛的嫌棄溢於言表,一隻手將米斯達的臉推開:“你別靠的那麼近。”然後將收集的資料平放到桌面上。
米斯達一把搶過桌面上的材料,唸到:“……‘南瓜教?’”然後哈哈大笑:“這什麼邪.教組.?天主教和基督教就算了,那不勒斯怎麼會還多出個南瓜教?”
就在這時,窗邊探出一隻南瓜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