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阮知微見多了。
眼底藏著一片陰暗,阮知微裝出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咳了幾聲,成功引起了白昭昭的注意。
“你怎麼老是病懨懨的,等會兒我帶你去找郎中,給你抓點藥吃。”白昭昭一步一囑咐。
打算先把喬婉兒帶到武館後,她再帶他去抓藥。
“那就麻煩昭昭了。”他靠在她身上,餘光落在她們相牽的手上。
眸光陡然轉冷。
“昭昭實在是太好心了。”他笑的人畜無害,而看向喬婉兒的眼神卻猶如冰箭。
彷彿被深沼蟒蛇給盯住了,喬婉兒下意識地松開手。
他的眼神冷得不像一個常人該有的溫度,活像遊走世間多年的行屍走肉。
“昭昭……”她張了張嘴,想問白昭昭這少年是誰?
卻見他漠然地對自己噓了一聲,嚇得她不敢再開口。
看他不如看她,他可比她好看多了。他咳了兩聲,差點又忘了裝個人樣出來。
“昭昭,麻煩你扶著我點。”他將半身差點壓在白昭昭身上,虛弱地掩袖咳道:“這日頭太曬了,我有點頭暈。”
哪來的日頭?這天氣都快和義莊一樣陰涼了。皺著眉頭的白昭昭攙扶著他,沒空理會欲言又止的喬婉兒。
“小相公,你還沒走到武館,這麼快就累了?”還好她體健,可以扶著他。
“今早起得猛了,想來是有些病了。”他假意跌了一跤,搖搖晃晃地再度倒向白昭昭。
他喜歡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彷彿她的眼裡只有自己。
“照我說,你還是吃的少了。”多吃多練,別一路咳個不停,嚇得她以為自己要當場喪夫。
“今晚,我給你煮個豬蹄補補。”以形補形,免得他總腿腳發軟,到處亂倒。
白昭昭用力拍了拍他的背,殷切地叮囑他記得多吃。
自討苦吃的阮知微,被她拍得差點真咳出血來。
他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昭昭,你可饒了我。”
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他抓著她的手,稍稍離自己的背遠點。
“我向來體弱,虛不受補,這豬蹄想來是無福消受。”打死他也不會抱著豬蹄以形補形。
“你可答應過我,不會有望門寡的。”
看他一臉要斷氣的樣子,這下子白昭昭可當真了,面帶憂色的看著他。
阮知微似笑非笑的盯著她,是呀!他是答應過她要好生活著。
只望日後,她別怨他陰險狡詐、禍害遺千年。
下一刻,他的眼神越過白昭昭,望著喬婉兒。
他終究還是不忍心,看她為別人傷心。
“你阿孃要你聽昭昭的,那你不如全聽。”她實在愚蠢,又蠢而不自知。
這種人活在世上,不過是仗著身邊的人太過善良。
若換了阮家的人來,對她剝皮拆骨不過一刻鐘。
“別作繭自縛,血脈親情本不該是桎梏。”他好意提醒她,人該為自己而活。
父慈則子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