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親 (第2/2頁)

說著又掏出地契來,“知道您盤了個鋪子,如今為著這一樁親事,想來那鋪子太遠,來去麻煩,想是也經營不成了,國公爺叫我送些鋪子來,都是這條街上的鋪面,夫人就收下吧,想經營便去經營,若是不想管,只放開手,那些掌櫃的都是些老成周到的,每月自然送了錢來”。

錢氏連忙推拒,是劉媽媽硬塞了過來,“夫人快收下吧,權當是給我這個老貨一點面子,往後還要求您,多在我們夫人面前美言幾句呢”。

一番話將元玉婉羞得不行,直低著頭往錢氏身後躲,錢氏也不好意思,再推脫倒是顯得她不識好歹了。

可往後院走,又見是滿滿一院子的箱櫃,此時新來的幾個丫鬟婆子都在前院沒跟進來,就只她們幾個人時,劉媽媽將一本冊子奉給了元玉婉。

劉媽媽沒說話,錢氏倒也明白了,這是國公府裡給補的嫁妝和嫁妝單子,她家裡沒什麼錢,便是把所有家當都抵上了,也湊不出一箱來。

女兒和晉國公本就是門不當戶不對,若只抬一箱嫁妝進門,豈不更叫其他貴婦人瞧不起嗎。

眼下國公府補了這許多,也能讓其他人知道,國公府看重這門親,如此一來,這外頭嚼舌頭的人,也不敢太輕視了女兒。

這倒是真替女兒著想,錢氏心中也是感慨萬分。

等安置好了已經是中午,強留了劉媽媽吃飯。

吃完了飯,就見著翠環挎著籃子進來,笑盈盈向錢氏和元玉婉問安,又將籃子捧過去,“姑娘看看,這是什麼”。

元玉婉接過了一看,只看竹籃子裡好幾簇開得正好的含霜花,像是才剪下來的,枝葉上還帶著午間撒過的水珠子呢。

元玉婉拈了一枝,那枝子上擠滿了帶著幽微香氣的碧藍色小花,熱鬧極了。“這個季節,含霜花都快敗了,這一籃,竟然開得這樣盛”。

翠環笑道,“是專門有花房呢,裡頭匠人哪裡來的都有,手藝好著呢,最會伺候這些花花草草的”。

送完花,翠環便和劉媽媽一道回了去。

元玉婉則將那些花分好,她有些犯難,這花是香,可那香味兒遠沒有桂花一類的香花氣味馥郁悠長,曬幹了便沒什麼味道了。

她於是將花分成兩份,一份鋪在院子裡,一份烘熱了叫香氣浸染在錦緞上。

忙活了不到兩個時辰,福兒從外面跑進來,“姑娘怎麼還在忙這個,一會子大趙娘子就帶著文書來做見證了,我給姑娘梳洗打扮吧”。

待官媒讀了文書,元玉婉按了指印,又在錢氏面前做了見證,這婚書便是過了明路了。

錢氏塞給大趙娘子一份謝媒錢,笑著將人送了出去,一回頭,就看見元玉婉望著那一紙婚書出神。

官媒是先去的國公府,已經叫戚肅言那邊按了印,寫了名字,才送到元玉婉這裡。

一式兩份,男女雙方各留著一份,如今元玉婉手上留著的這一份,上頭她名字的旁邊,便是戚肅言的名字。

戚肅言寫臺閣體,自是方正光潔的那一派風格,元玉婉字寫得一般,筆鋒卻又有幾分秀氣,兩個名字放在一處,倒也有趣。

錢氏見她的樣子,只抿嘴一笑,再不說話了。

大趙娘子做完了見證,走過了官面流程,這晉國公定親的事情便已經在京中傳開了。

這炙手可熱的晉國公娶了個普通人家的女兒,一時間京城中人竟都是摸不到頭腦。

有人猜是那元家女兒姿色傾國傾城,更多人言之鑿鑿,說是晉國公心思深沉,太過於位高權重,反而不宜與貴族女子結親,倒不如找個尋常人家的姑娘。

可這事傳到戚家和元家耳裡,倒是另外一種光景了。

戚家是也是下午才知道的,官媒來做見證前,戚肅言才去見了柳氏,說了娶親的事情。

他與戚府裡一向是不鹹不淡的,柳氏心裡清楚,也明白這個兒子不是來商量的,只是叫她過會子做個母親的樣子,主持了他簽婚書的官面文章罷了。

她自知對戚肅言從小冷漠疏遠,此刻也不指望他看她如同看親娘,只擺出個慈柔的老夫人模樣來,心中只盤算著那準五兒媳是個什麼樣的人,好不好拿捏。

她依稀記得那姑娘,原先是老三媳婦的外甥女,現如今說是那元家收養的女兒,如今已經認回了親生爹孃名下。

模樣也記得,不算是多麼出挑的,是個美人,卻不算是傾國傾城。她在府裡住著時謹小慎微,門都不出來幾次,跟戚肅言也沒什麼交集,也不知怎麼娶了她。

等簽了婚書,送走了官媒,戚肅言只說宮中有事,也便走了。柳氏立即叫了人出去打聽,又喊了兩房的媳婦來說話。

李氏聽了這事情,只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叫她坐立難安。

這元玉婉做了國公夫人,光戚明風從前給她下藥的事情,她若是想報複,那他們三房有幾條命可以賠呢。

正心焦,又聽二房的姜氏陰陽怪氣道,“母親不知道,三弟妹和這五弟妹緣分大著呢,前些天,三弟妹還找了官媒,想把六哥兒說給這五弟妹呢,當時我還遺憾這喜事沒成,沒成想緣分在這兒等著呢”。

柳氏聽了,只瞪了李氏一眼,如此一來,往後相看豈不是尷尬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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