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宏拿了投獻的地契後,竟然派人過來接收這些投獻的土地,並讓大家交上一定的租子。
“石宏是誰?”姜若問道。
“只說是肅城裡有名的大富商。具體做啥的也不知道。”範氏哭道。
“那爹這是?”姜若看著江興德有些腫的臉,眉頭微皺。
“哎,還是為了那些田。你爹他不服,找他們理論,被那些人打了一頓。還說這田以後就不租給我們了。”
“嗚——你說憑啥啊?明明是我們的田,怎麼就成了他們的了?”範氏對於這裡面的彎彎繞繞怎麼也想不明白。
“村裡其他也跟他們打了起來,可是那些都是練家子,不少人被打傷了。”
“江學德,這個殺千刀的,養的什麼兒子!”範氏說著說著又罵了起來。
江成業兩人原本中了秀才的喜悅,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沖淡了不少。
姜若倒是明白,哪朝哪代,這樣的事情都少不了。對於那些有權有勢的人來說,平頭百姓的眼淚,根本算不了什麼。
他們在乎的只是得到更財,以供他們的揮霍。若你敢奮起反抗,那就是亂民,找個由頭,剿殺罷了。
這江家村發生的事情,不過是大梁一個小小的縮影。
姜若看了一眼江成業,前世的大晉朝便是在這種情況下,被淮南王一分為二,成了北晉南晉。
後來,若不是謝思遠扭轉乾坤,恐怕大晉朝早就不複存在了。
若現在的天子是聖明之君,只怕對於這種事情也是深惡痛絕的。
“現在可怎麼辦啊?”範氏在一旁哀嘆。
“娘,那有找過老秀才嗎?”姜若問道。
“當然找過了。可是那範學德早就跑了,家裡都空了。江家村的族學也停了。”
躺在床上的範興德沉著臉,沒說話。
“爹,當初您把田頭投獻給老秀才時,可立了什麼字據憑證?”姜若問道。
江興德聞言,想了許久,終於說道:“應該是沒有的。都是宗親,又是秀才,也就沒想著立字據。”
眾人一時陷入了沉默。
姜若三人只得出言安慰了幾句,而後退了出來。至於兄弟兩中了秀才這事,也沒有提起。
第二日,烏雲密佈的江家村突然出現了敲鑼打鼓的聲音。不少人都出來湊熱鬧。
“報——江家村江成禦院試第二名。”
“報——江家村江成禦院試第一名。”
兩封喜報傳入了江家村,稍稍掃清了上空的陰霾。
“老三家那兩小子,竟然同時中了秀才,還是第一名和第二名?”
“這才是真正的天分啊!那什麼江學德、江成輝,怎麼跟他們比?”
“就是,那兩人竟然這麼不要臉,做出這種事情。”
“你說,都是秀才,這成業和成禦,能幫我們拿回地契嗎?”
眾人說著,便紛紛往江家走去。對於這些人來說,讀書人犯的事,還是得找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