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泛紅,眼底還浮著淡淡的一層青色,肩膀沒力氣的耷拉著,把折枝給嚇了一跳。
司鴻蔓揉了把亂七八糟的腦袋,飛快的梳洗更衣,等收拾的能見人後,茶都沒喝一口,就直接跑去了隔壁。
這回門沒有合上,半開著,早膳剛剛擺上桌,香氣順著氣流飄到了門口。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肚子發出一聲‘咕嘟’聲,格外響。
謝惟淵頓了頓:“……郡主用早膳了嗎?”
司鴻蔓搖頭:“沒有。”
於是,桌上多添了一副碗筷。
司鴻蔓乖乖坐下,早膳沒什麼花樣,簡單的白粥小菜。
她舀了一勺放進嘴裡,米麵的香甜在口中漫開,嚥下去後,彷彿整個人都被暖了一遍,胃裡熱烘烘的,原本因為沒睡好還隱隱作痛的額角,這會兒也不怎麼疼了。
她看了眼對面的人,心想,前幾日,她和謝惟淵還像兩個死敵,現在居然能坐在一起用膳,果真是稀奇。
謝家百年大族,教養出來的子弟連吃飯的姿勢都十分好看,堪稱賞心悅目。
司鴻蔓看一眼舀一勺,拿謝惟淵那張清俊的臉下飯,果然更香了幾分,實在對得起秀色可餐這個詞。
如此明晃晃的視線,想忽視都難,謝惟淵眉心蹙起,用膳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早飯吃完,司鴻蔓身上暖洋洋的,透著一股子生氣,肉眼可見的精神起來。
她喝了口茶,想起來正事,忙把懷裡的摺子取出來,朝謝惟淵遞過去,沒話找話道:“我昨晚沒睡好,做了半宿的噩夢。”
謝惟淵翻開摺子,修長的手指搭在紙面上,讓她突然産生了一種錯覺——這不是封普通的請柬,而是道定人生死的密摺。
翻雲覆雨,遊刃有餘,皆只在抬手之間。
“郡主夢到了什麼?”
司鴻蔓正看得出神,聽他這麼問,張口就來:“我昨晚夢到暖閣失火,我被困在裡屋,逃不出來,這個時候突然下起了大雨,把火澆滅了,我正要跑出來,結果被一段燒焦的橫梁砸到了腦袋……”
她說了一會兒,口幹舌燥,正絞盡腦汁想著怎麼把故事往謝惟淵身上編。
就聽對方道:“郡主吉人自有天相。”
司鴻蔓點頭,深以為然,於是接著道:“我夢見你來救我,但是找了好久也沒找到,正要大哭一場的時候,發現我已經被救出去了。”
說完,有些期待的朝謝惟淵看去,心想,對方要是不反對的話,以後遇上危險也一定會救她的。
謝惟淵臉色僵了下,“……郡主夢見的人,大抵不是我。”
司鴻蔓訕訕一笑,這個故事講得不好,她忘了,反派是不會哭的,有損形象,幹脆生硬的換了話題,“對了,宣平侯府的宴會你要去嗎?”
問完後,司鴻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對方,不準備放過任何一個表情,可惜等了好一陣,什麼都沒看出來。
謝惟淵面色如常的把請帖合上,擱在桌沿處,一隻手搭在上面,輕輕摩挲了幾下,轉而抬頭,對上她的視線,問道:“郡主想要我去?”
“呃……”司鴻蔓張了張口,她沒料到謝惟淵會把問題拋回來,正糾結著要怎麼說。
對方又道:“我是罪臣之後。”
“郡主帶我去,不覺得丟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