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美人恩取回來了,還說郡主居然沒讓他們送過去,那個時候謝惟淵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以為司鴻蔓真的轉了性子。
而現在這個被送到他面前的白玉瓷瓶,簡直就是對他那一瞬間心軟的嘲諷,真是既天真又可笑,愚蠢至極!
司鴻蔓感覺哪裡不對,但又說不上來,於是只點了點頭。
“郡主金尊雲貴,我不過一介賤籍,能得郡主幾分眼光,倒是我的榮幸。”
謝惟淵面含嘲諷,聲音冷得像把夜月下的刀。
他拽住眼前那節伸出袖口的白腕,猛地一個拉扯,動作粗暴的把人摁進床裡,“只是要委屈郡主在這破屋子裡了,我傷到了腿,不能送郡主回暖閣。”
司鴻蔓完全沒有防備,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就仰倒了下來,被一股森冷的氣息籠在其中。
玉瓶因為慣性,從她手心滾了出去,發出幾聲咕咚的悶響,不知滾到了哪裡。
她一臉茫然,不知所措,“藥……”
謝惟淵把人狠狠鉗制在床榻和胸膛之間,從唇縫中蹦出幾個字:“何必用藥。”
司鴻蔓只覺對方的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的手腕捏碎,眼裡迅速湧上一層水霧。
“疼,謝……快放手,你弄疼我了!”
她不知道怎麼突然變成了這樣,但對方滿身氣息格外駭人,像是要一口吞了她。
她本能的想要逃開,但那點兒貓抓的力氣根本沒法和對方抗衡,掙到力竭也只是讓自己腕上多幾道紅痕。
謝惟淵諷刺一笑,“郡主也知道疼?”
司鴻蔓害怕極了,只覺面前這個人是瘋了,她慌不擇言,色厲內荏的威脅:“謝惟淵!謝家除了你還有其他人。”
謝惟淵從喉間發出一聲嗤笑,活下來的那些人不過是謝家的旁支,從前便是蛀蟲,如蟻附羶,吸食謝家的血肉。
他死死盯著司鴻蔓,這才對方慌張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
“郡主怕我?”
謝惟淵眉間折出幾道深痕,不過困惑一閃而逝,他低頭,咬著牙道:“這不就是郡主想要的嗎?不用藥,我也能服侍郡主登上極樂。”
用了藥就只能當個沒有理智的畜生。
司鴻蔓發髻散在耳邊,兩人貼得極近,謝惟淵風寒未愈,軀體滾燙,灼熱的呼吸撲在她的頸間,一聲重過一聲,她覺得自己就像只被按在虎爪下的兔子,下一秒就要被開膛破肚,撕咬啃食。
她掙紮中對上對方視線,謝惟淵眼中並無一絲情慾,閃過的只有不加掩飾的厭惡,“郡主以前收過幾個裙下臣?”
……什麼裙下臣?
司鴻蔓睫毛一顫,從她進來後所有的事在一瞬間電光火石般的從她腦中閃過,突然間串聯了起來,她幾乎不敢置信。
謝惟淵以為她帶過來的是美人恩?!
她又急又氣,羞恥感瞬間翻湧上頭,咬著牙,死命掙開一條腿,猛地踹在了對方的膝蓋上,成功聽到了一聲悶哼。
司鴻蔓不敢停,也無暇顧及謝惟淵的腿傷會不會更加嚴重,連著又踹了兩腳,在對方吃疼鬆手後,飛快的翻身,從對方身下滾了出來,然後馬不停蹄的奔到門口,半邊身子出了門框,才堪堪停下,喘著氣,轉身怒目而視。
巴掌大的小臉通紅一片,盛怒未消,破口大罵:
“登徒子!”
“無恥之尤!!”
“不識好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