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說懷疑地看向748。
“按你這個計劃,前期你肯定是要花一筆銀子買高價糧的,許馬兩家和外地糧商的都得買,你這不是要虧本?”
“虧本也值得,只要能打擊海州的不良奸商,讓海州的糧價降下來,讓海州的百姓不至於在災年餓肚子。”
748一臉正氣道。
張說:……
張說還有點回不過神兒,畢竟這損賊一肚子餿主意,忽然這樣深明大義他不習慣。
但他心裡卻深受觸動。
薛三郎這個人,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對方是胸懷坦蕩、心有大義的,500石的糧食說捐酒捐了,跟他相比,許馬那兩家都該砍頭。
他點了點頭。
“薛三郎不怕虧本,本官也不在意汙了官聲,索性咱們鬧一場,誓把這海州城的義倉給填滿!”
是的,張刺史在彈指間已經完善了這個計劃。如真能順利施行,海州城裡的糧價將重回低點,到時候由官府低價收購便能填補之前義倉的虧空。
計劃便這樣定下了,沒過多久,八裡鋪的許家便收到了刺史府的帖子。
“張刺史設宴?”
許大郎拿著這枚帖子去見他爹,正遇上他爹房裡抬出來一個滿身淤痕的丫鬟。
許大郎撇了一眼,擺手讓人送去醫治,自己則是整了整衣服,扣門。
“爹,是寶豐。”
“寶豐,進來吧。”
許寶豐這才進門。
不是許家規矩大,是他也不想一進門就看到一屋子狼藉的景象。
這些年他爹的脾氣真是越來越不好了,下手也越來越重,家裡的下人要不是簽的死契,光是官司都不知道要惹了多少。
“爹,刺史府的帖子。”
許老爺子從出裡屋出來,伸手接過帖子翻了翻,冷哼一聲。
“哼,這回知道厲害了。”
他還記恨著之前張說判他丟了跟謝家的親事。倒不是說許老爺子待趙連枝有什麼特殊,實是這樁親事著實讓他顏面掃地。原本是想悄無聲息地抬進來個新夫人,現在可倒好,海州城裡富戶誰不知道他被謝家人騙了,毛都沒撈回來一根。
氣得許老爺子在家躺了三個月,閉門謝客。
“不給他點拍頭吃吃,他都不知道誰捏著海州的糧道。”
許老爺子低頭喝了口茶,假做漫不經心地問道。
“說沒說什麼事兒?”
“說是要談海州糧價。”
“哼,我就知道。”
許老爺子放下茶湯,眯起渾濁地三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