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齊國,她為了高家兄弟,頂著昏君罵名來給齊國當刀使;於周國,她扛起所有西魏少主、風陵王該扛起的責任。
卻費力不討好,成了牆頭草。
歸根究底,她現在就是各國眼中的驢,無論給哪方幹活,都走不出那個磨盤。
回到齊國地盤後,元無憂既恨高寧玉害慘了萬鬱無虞,又心疼高延宗痛失孩子。
她就懷揣著這樣的心情進了屋,卻發現高延宗眼蒙白布,坐在二輪椅上,膝頭還蓋著一層蠶絲薄毯。
元無憂下意識走過去,關切道:“你眼睛是怎麼回事?影響看東西嗎?”
輪椅上的男子一開口就是質問:“你不關心我的身體,卻在乎我的眼睛?”
“我怕你想起來傷心。我要是不關心你,就不會再來這裡了。”
高延宗嘖聲,“你就會和稀泥。”
“和稀泥?那你要我如何?”
“他那樣欺辱我,要了我孩子的命,還讓我有可能這輩子也不舉……你卻在我最痛苦的時候,跟他卿卿我我呢?既然你不作為,我只能自己給自己出氣了。”
一聽這話,元無憂便知拓跋衍對萬鬱無虞的報復,他肯定知情!她瞬間心火怒燒,剛才進門前對高延宗的愧疚憐愛,頓時消散了。
“你管這叫出氣?先不提他有沒有苦衷,就光是他害你小產,或是不育都是口說無憑,沒有實證,可你居然指使別人去輪辱他?!”
“過分嗎?我沒殺他,已經很給你面子了。他不過是你的刀子,留著清白有何用?用來勾引你嗎?”
明明高延宗看不見,眼睛上蒙著白布,可他往倆輪兒的椅子上一坐,雙臂搭在扶手上,就氣勢威壓,嘴角勾著桀驁蔑視的笑。
儼然是……對輪辱萬鬱無虞的事認罪了,但引以為傲,不思悔改。
元無憂被他這副德行氣笑了。
“你這是在諷刺我,還是在羞辱他?”
“當然是…都有啊。別說他不需要清白,甚至不需要舉,只要能幫你打仗就夠了。”
“你真狠毒。”
元無憂由衷地評價完後,忙不迭接著道:“可我無權干涉你倆的仇恨,倘若你對我這樣,我會毫不猶豫砍你一刀,要你半條命。”
“我相信你做得出來,可我做不出來。”頓了頓,他抬手擋了擋眼睛。
“我跟他的仇,你既然沒替我報仇,就不該在我自己報仇之後,拉偏架。”
元無憂說不過,心裡又替倆人鬧心,索性轉過身去,“罷了,我先走了。”
“不許走!元無憂!”身後傳來男子厲聲的呼喚,元無憂只得回頭。
眼蒙白布的高延宗倔強道,
“我沒做錯,我只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他害我斷子絕孫,你要是為了他跟我恩斷義絕,我也…絕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