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爵大人衝著手下那班軍官揮舞拳頭並咆哮的同時,百里之外的俄塞比亞,阿倫他們正在在士官的指揮下駐紮進來,對於橡樹城堡內正在發生的事情茫然不知。
俄塞比亞位於薩爾茨城與謳歌平原的交界處,扼守著斯洛伐尼亞人從平原進入阿奎坦尼亞行省的一條主要幹道。此處地勢寬闊平坦,除了主幹道右側有一片還算廣闊的森林外,其他地方几乎是一馬平川的開闊之地。
俄塞比亞除了頻繁往來於兩國之間的商旅知曉外,兩國大部分的人民根本就沒聽說過這個地方名。但是,在戰爭打響後以及鐵血戰堡淪陷的訊息傳開後,俄塞比亞這四個字彷彿是被一夜狂風颳遍了兩國大部分地區。兩國幾乎一半以上的公民都知道俄塞比亞這個名字。
這裡可以說是帝國通往南方的主要陸路之一。和平期間這裡客商流量頗大,因此保羅公爵在這裡針對往返於阿拉岡和斯洛伐尼亞兩國之間的商旅設定了徵收關稅的關卡。但現在扼守南方重要通道的鐵血戰堡已於一個月前淪陷。所以,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公爵大人在俄塞比亞這個沒有太多防守優勢的關卡上駐紮了重兵把守。
保羅-克萊斯公爵是位胸無多少墨卻又自視甚高的人。物以類聚,在他手底下做事之人除了財務官,禮儀官和警備長這些以前跟隨侍奉過自己老子,也就是上一任阿奎坦尼亞行省領主的老班底外,其他大部分被他提拔起來的官員都是阿諛奉承,眼高手低之輩。
所以,我們的公爵大人認為,俄塞比亞前面是爬滿了斯洛伐尼亞人人的鐵血戰堡,而身後則是一馬平川的農田、牧場以及湖泊礦山。若是駐紮在俄塞比亞的守軍不能夠阻擋斯洛伐尼亞人的腳步,那麼自己的財富可就要雙手拱上給那些卑鄙的混蛋了。
與其他領主一樣,保羅將領土內的一切都看作是自己的。除了每年按例上繳的賦稅和打理各方關係所需財物外,他絕對不允許南方那些混蛋把髒兮兮的臭手伸到自己的錢袋子裡面去。
是的,這對保羅來說簡直是糟糕透頂的事情,甚至比當初聽到父親大人去世的噩耗還要來得糟糕。該死的,他怎麼能夠容忍這種不幸的事情發生呢?有鑑於此,公爵大人在那些高呼大人英明神武口號的軍官吶喊聲中,沒有把庫科奇和幾個老臣子的提醒,固執地下令把自己手上的精銳私軍“橡樹軍團”近一半的兵力駐紮在俄塞比亞的那個大道關卡上,以便於他們能夠更好的訓練那些剛剛徵召起來的菜鳥。
現在,行省各地的鐵匠鋪,工坊以及商會等力量,不論實力如何規模大小都被公爵一股腦地調動起來。一批批的軍械和戰略物資被大小商會的馬隊不斷運往俄塞比亞。
保羅公爵在那天憤怒咆哮之後,經過幾天的精心算計以及目前狀況逐漸明朗之下,他那吊在心坎上的心肝也逐漸回到原位。根據前線快馬傳回的情報他清楚地知道,這次斯洛伐尼亞人臨時徵兵十萬,此外還有五萬正規軍主力。對於斯洛伐尼亞人的戰鬥力,公爵大人還是有把握以自己目前的實力可以完全粉碎的,起碼也可以阻擋他們前進的腳步。
別忘了,保羅死去的父親可是被路易三世稱為“南方之鑰”並同時擁有黃金領域力量的元帥。保羅雖然到現在都還沒親自率兵與斯洛伐尼亞人交鋒過,但公爵自小就耳濡目染的知道那些斯洛伐尼亞人都是軟腳蝦。他們除了爆發力強一點以及會使用一些被他們鄙夷的黑魔法外,根本就沒有其他可以戰勝自己軍團的伎倆。
在保羅公爵心情轉好的第二天。帝國的來客,皇帝陛下的使者給剛恢復自信的公爵送來了一個振奮人心的好訊息——皇帝派出隸屬銀狐軍團的第一第二第三大隊合計一萬八千人的精銳部隊前來救援。此外,使者還說了,陛下已經派出三路使者前往阿奎坦尼亞周邊的三個行省,命令那裡的領主火速調兵支援保羅公爵,不容有失。
“啊哈,讚美偉大的戰神,仁慈而英明的陛下!”在得到這兩個好訊息後,公爵大人簡直是信心爆棚,他幾乎現在就敢誇下海口要把那群侵犯自己領地的混蛋們一個個的用粗繩綁吊在高大的石柱子上,在暴曬半個月後起火焚燒掉。
“嗯,這樣他們罪惡的靈魂也許會脫離那些邪惡的魔鬼,迴歸偉大的戰神懷抱。”公爵的右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絡腮紅鬍子暗忖著。
使者帶來的好訊息以及公爵大人高漲的戰意,很快就把身邊的官員給感染了。甚至連一直愁眉苦臉的財務官老頭也都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激動情緒。
財務官難以抑制住心底的激動,立即高聲且高調地向公爵大人進言:“大人,我們行省人口眾多,就是不斷徵召起來的新兵也能把那些斯洛伐尼亞人淹沒啊!還有,我和其他官員經過認真反覆的計算和核查後發現,我們的財務狀況值得我們脫帽歡呼呀,大人!”
“哦,我們的財政足以支援這場戰爭嗎?我親愛的恩格斯閣下。”保羅公爵聞言驚喜道。
一旁的監察官也接上他的話,洋洋自喜地衝著公爵介面道:“沒錯,尊敬的領主閣下,情況確實是這樣。噢,我們行省可是生活著六百多萬公民,嘿嘿,我實在想不出我們需要害怕那些混蛋的原因。”
會議室內的氛圍一下子變得十分之愉悅和興奮。愉悅是因為許多問題似乎都已經在這連串的好訊息面前迎刃而解了;而即將到來的功勳是如此的唾手可得,你讓他們如何不興奮呢?
在公爵提出“戰略上蔑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的核心作戰思想後,一切戰前準備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自然,對新兵的訓練也緊鑼密鼓地抓緊進行著。雖說數量上已經比入侵的敵人要多,但能提高戰鬥力就多一分把握。再說,每一名士兵可都是保羅公爵寶貴的私有財產,這可不能輕易浪費掉。要知道如果讓公爵知道哪個該死的混蛋敢肆意揮霍他的財產,並且換取不回相應回報的話,任何人都會毫不猶豫地相信公爵會把那人撕開兩半。不,也許是像對待邪惡的異教徒那樣,綁在石柱子上嚴刑拷打後一把火燒死。
傑克的軍營駐紮在俄塞比亞的西面。營地的規模本來駐紮了五千人已經顯得有點擁擠了。這次他奉令從各地徵召新兵一下子就多出了二萬多人。急切之間,小小的營地如何能容納下將近三萬人的部隊駐紮?不過,傑克的煩惱很快就訊息了。在他朝軍團上層反饋這個棘手問題後的第四天就得到了公爵大人的積極回應——七千頂軍用帳篷。加上伐木造屋不斷有生力軍加入,工作效率也得到了持續的提高。木屋與帳篷組構成的駐地沒幾天就出現在森林邊上綿延開去。阿倫他們這些菜鳥新兵也算是有了一個可以睡覺的地方。
如果說熾熱的風之樂章拉開了俄塞比亞舞臺的帷幕,那麼月亮星辰及隨風吹來的噓噓蟲叫,則是上演彈奏著這個戰雲密佈地區難得的夏夜舞曲。
相對於俄塞比亞大部分地區稀少零落的村莊來說,關卡周圍駐紮的營地明顯喧鬧吵雜得甚。或者說,夜晚才是某些人生活的開始。自從傑克的營地勉強安頓好新兵後,就一直都是這麼的熱鬧。超出編制負荷擴建的第二大隊,管理上的力度和人手嚴重不足,許多入伍的貴族子弟在經過長途跋涉以及伐木這些沒經歷過的痛苦災難後很快就暴露出原始的本性來。
他們圍著大型的篝火跳舞,喝著自己從各自家鄉帶來的美酒,大口啃嚼著焦香四溢的野味,伴隨著此起彼落的划拳聲,盛滿美酒的容器碰撞聲以及不時響起的謾罵聲。他們每天晚上都喝得扭作一團繼而倒下呼呼大睡,偶爾還無意識地嘀咕著什麼。那些沒有還沒完全喝得失去理智的則相互圍攏在一起吆喝著扭動自己的身體,嘴裡不時迸出幾句汙言穢語。
不少貴族在酒精刺激作用下呼朋引伴,甚至還招呼那些平民身份的新兵加入自己的狂歡佇列裡來。很自然的,人總是會被慾望誘惑著。這些人裡面絕大部分都是削尖的腦袋想和那些貴族拉上丁點關係,好為自己以後的前程打算的。無論他是富家子弟還是貧民,又或者是一些家道中落的破落貴族,無一不是這種想法。
彼此情投意合,眉來眼去之後,於是狂歡的隊伍愈來愈大,就連不少老兵也受到這種誘惑性十足的氛圍感染而加入進去。有了老兵的帶動,貴族老爺們的邀請,利益味道濃郁的引誘,最後幾乎整個營地計程車兵都加入進來。
傑克在起初幾天還對這起影響惡劣事件裡的幾個帶頭貴族進行了嚴厲的處置。但狂歡的勢頭並沒有得到有效的控制,反而連相鄰的一個駐地的少數士兵也加入進來。無奈,傑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這些混蛋們只要不給自己添什麼麻煩就可以了。
“嗨,阿倫。你還沒睡嗎?”小吉布森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帳外鑽了進來。
躺在乾燥的草垛上翻來覆去的阿倫瞥了眼小吉布森後,好聲沒好氣地回了句:“難道你沒聽到外面那些貴族老爺們正在狂歡麼?”
“哈哈,我親愛的兄弟,既然這樣要不我們也去跟他們一起耍?”小吉布森舔了下乾燥的嘴唇,帶著一丁點嚮往的目光朝阿倫詢問道。
“不,我才不去那裡呢。我可不想像個小丑似的被他們圍起來戲耍!”阿倫斬釘截鐵地否決了他的提議。
“噢夥計,雖然我不贊同你的觀點,但我絕對尊重你的意思。那好吧,我們接下來應該乾點什麼呢?喔神啊,我可不願意再繼續呆在這個該死的帳篷裡,一整晚地聽著他們喝著美酒,還有大口啃著美味的聲音,我簡直快要瘋掉了!”小吉布森一臉痛苦地大力抓著自己的頭髮。
“輕鬆點,我的兄弟。或許我們兩人可以往森林裡面探險一番。嘿嘿,也許會有什麼驚奇的發現。”小阿倫坐了起來,拍打了一下小吉布森的肩膀安慰道。
“嗯,也許你說的沒錯。啊哈,誰也說不準我們會在漆黑的森林裡找到一小袋金子。這樣,我就可以在戰後回到薩爾茨城開個酒館什麼的。嗯,我的廚藝還不夠好,也許以後我得好好地找一個有名的廚子拜師。我父親的廚藝實在是糟糕透了!”小吉布森對阿倫這個提議表示贊同。
“哈哈,你的廚藝就和你的人一樣!”小阿倫站了起來,打趣道。
“別轉彎子,阿倫。你剛才是什麼意思?”小吉布森也跟著站了起來,跟著阿倫朝帳外走去並追問道。
“你煮的東西又醜又臭,嘿嘿!”阿倫打趣地往帳外衝了出去。
“該死的,你個混蛋,給我站住。我非好好修理你不可!”聽罷,小吉布森生氣地揮舞著肉肉的拳頭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