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景時像是想到了什麼,回頭看了一眼顧城淵,眨了眨眸,姿態顯得有些諂媚:“小七呢?她是跟你一起出去的吧?你們現在關係……可緩和了些?”
他可沒有忘記,在華清宮的那一晚,二人是如何撕破顏面像是老死不相往來一般橫眉冷對,連同她對自己的態度也都變得冷淡起來。
景時為此還難過了好久,甚至好一段時間因為生顧城淵的氣沒有出現在他的面前。
但結果就莫名其妙聽說,攝政王隨著宣大人一道去了安平考察,他這才明白因為自己的一時賭氣,錯失了多麼好的一次增進感情的機會,甚至還因此被顧思年逮住關進了宮。
不過此番顧城淵回來,神態裡已經沒有一個月之前的那種冷漠了,想來應當是和小七和解了吧?
這麼想著,景時心頭又湧起一抹酸溜溜的醋意,明明一開始是他看到那隻白貓兒,也是他勸顧城淵留下……
結果最後,得利的全都變成這廝,他完全成了一名工具人,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哎!
顧城淵看著景時不知亂七八糟想些什麼,竟開始連連嘆氣,他眼底也浮現起一絲笑意,聲線緩和:“她在王府,你馬上就可以看到她了。”
聽他這麼說,景時還是很高興的,不過……他坐直身子,神情變得有些嚴肅:“那五年前安平一役的事……她也釋懷了嗎?”
聽到這句話,顧城淵眼底的笑意也慢慢收斂下來,就連唇角都抿成了一條薄薄的弧線。
景時看到他這幅模樣,多半也猜到了結果,幽幽嘆了口氣,這種涉及國仇家恨本就有許多的變數,五年前誰又能知道,一向孤傲清冷的攝政王身邊會多出這麼一個女人來呢?
景時極為膽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認真開口:“此事若不解決,你和她之間只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話音剛落,顧城淵那冷厲的眼神頓時掃了過來,景時脖子一縮,訕笑一聲後,便很是尷尬地將視線移向了別處。
顧城淵也沒再說話,眼眸低斂著不知再想些什麼,車內氣氛一時有些凝滯,景時咬了咬牙,頓時有些後悔剛剛嘴多了。
而此時的朝暉殿,顧思年在顧城淵衣冠整整從殿內離開後便大發雷霆,將整個殿內的瓷器字畫差不多砸了個遍,發洩了好一通之後,才兩手撐在桌子上喘著粗氣,面色陰沉。
穆堅白進來看到這一副凌亂不已的模樣也有些驚訝,不知怎麼,他總感覺最近這一段時間,顧思年變得格外易躁易怒,好像一不小心便能激起他體內那滔天怒意。
他蹙了蹙眉,壓下心中疑慮,沉聲道:“顧城淵方才去了趟太醫院將景時接走了。”
穆堅白知道顧思年對顧城淵的恨意,所以在他面前一向都是直呼其名,不見半點避諱。
顧思年聞言,充斥著血紅的眼眸微微抬起,而後冷聲問道:“雲安皇叔呢?”
“已經帶著兵符和人馬出城了。”
顧思年的神情才總算好看了那麼一些:“朕現在也只能指望他了。”
沒過一會兒,殿外走進來一名小太監,看了一眼殿內狼藉,小心翼翼地走到顧思年面前跪下,面色怯懦不已:“皇上,容嬪求見。”
聽到容嬪,顧思年穩了穩神色,微微蹙眉:“她懷了身孕,朕不是讓她好好歇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