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玉微雪掙脫,顧思年的表情也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只懶懶地往後一靠,嘴角的弧度有幾分諷刺:“不敢打擾?對朕不敢打擾,對邵統領就敢打擾了嗎?”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打在玉微雪的身上,然而常年的細作生涯早就使她練就一副臨危不亂的冷靜態勢,她只呼吸滯了一瞬便重新抬眸看向顧思年,眼中有幾分疑惑:“皇上此言何意?臣妾怎麼聽不太明白。”
“最近嵐州確實不太太平,宮外流言不斷,就連這深宮之中,也有閒言碎語。那些你和邵統領私下交好的不堪入目的訊息傳入朕的耳朵裡,朕無時無刻都想親手捏碎了它們!”
顧思年說到這裡,眸光閃過一抹濃烈的狠厲:“不光是十七皇叔要傷朕的心,就連朕的愛妃,也要棄朕於不顧嗎?”
玉微雪當即跪了下來,語氣鎮定,言辭懇切:“皇上,流言之所以稱為流言,就因為它是不可信的。臣妾自詡清白,與邵統領絕無任何越界之舉。若皇上不信,臣妾也無話可說。”
玉微雪字字句句都圍繞她和邵雲之事上,對顧思年口中的宮外流言卻隻字不提,這讓顧思年的眸光冷卻下來,神色也略微緩和,他沉下聲來緩緩開口,
“你的話朕又怎麼會不清楚?朕相信你,你不是會背叛朕的人。”
玉微雪的頭依舊低伏著,臉色也沒有任何變化,因為她之後,顧思年必定還有其他目的。
果然,顧思年接著開口:“只是宮中碎語不斷,朕若是放任不管豈不是讓不知情的他人看了笑話?再者這流言不除,傳入愛妃和朕的耳中多少也會引起不適,朕並不希望這樣。”
顧思年的聲音鏗鏘有力,與幾個月前在顧城淵面前的唯唯諾諾卑怯之態已有了天壤之別,言語間也處處透露著上位者的霸氣。
短暫的安靜之後,玉微雪閉了閉眼,問:“那皇上覺得怎麼做才能讓這流言消除?”
“嗯……”顧思年佯裝沉吟了一瞬,而後笑著開口,“朕還真有個法子,只是不知雪兒是否願意冒這個險?”
聽到這聲“雪兒”,玉微雪身形晃了晃,將頭埋得更低了,揚聲道:“只要能證明臣妾清白,臣妾願意一試。”
“好。”顧思年笑容肆意,也漸漸趨於平靜,
“十七皇叔前段時間去了趟安平,如今已啟程回京。只是與他一同前去的邵統領卻沒有一道回來,朕多番打探也未能尋到他的蹤跡。朕讓你守在回嵐州的必經之路上,等待邵統領的出現,從他手中拿到翊軍兵符。”
玉微雪有些詫異地抬頭:“翊軍兵符怎會在邵統領手中?”
“這點朕自然是已經確認過了,你只需要照辦就好。”顧思年眉目冷淡,接著道,“只要你成功拿到兵符,朕制服逆賊的同時,便會當眾宣佈你的功勞,屆時那些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如何?”
玉微雪身形顫了顫,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
顧思年見她舉棋不定,卻是幽幽嘆了口氣:“雪兒,朕一直認為你是個聰明人。從前,因為朕自身懦弱的原因,不可與你太過親近,可如今不同了。朕有了權勢,生殺予奪咫尺之間,而身邊正好也缺一個像你這樣聰慧的女子,你懂朕的意思嗎?”
她慢慢垂下頭來,低聲道:“臣妾,明白了。”
顧思年這才舒心一笑,親暱地拍了拍玉微雪的頭:“明白就好。今晚福公公會親自送你出宮,並囑咐你一些事。朕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玉昭儀垂眸:“臣妾恭送皇上。”
顧思年眼眸一深,又道:“朕等你的好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