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金葉陪著白蘭芝聊了一會兒,她該回家去了。
她是騎單車來的,車賣了,騎單車也還行,權當是鍛鍊身體。
她不記得自己踩了多久的單車,她的雙腳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好不容易,她回到家中。
開啟女兒許小白的臥室門,小白在床上酣然睡著。
她欣然笑了笑,關上門。
她來到客廳,身子沉重,坐在沙發上。
她嘆了一口氣,許都從不曾和她說過,溫顧名下的別墅,也就是現在一家人所居住的別墅,之前已經被溫顧抵押換取了一部分資金,用於公司目前的運營,但也只是杯水車薪。
這話從白蘭芝口中說出來,飽含著心酸。
孟金葉知道,如果蒼顧完了,溫顧一家人的房子會被銀行收走,他們手裡沒錢,恐怕要流落街頭了。
孟金葉有些難受,當初她是家庭主婦,走上了賭博的道路,欠了十萬塊,債主上門,他們一家人幾乎要被打死在家裡,要不是溫顧,他們這些年,哪裡過的上這樣錦衣玉食的生活。
許都跟著蒼顧,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縱使曾經如何輝煌騰達,如今落了個樹倒猢猻散,此時的處境,比當年還要險惡。
溫顧已經被抓起來了,下一個,恐怕就是許都了。
……。
地下監獄之中。
溫顧和連幽谷,他們已經許久終於見面了。
那一聲,連先生,好久不見,連幽谷聽到了,著實心中有些感概萬千。
連幽谷算到了自己的劫難,也算到了溫顧的劫難,原來今早上卜卦,故人來,是這個意思啊。
連幽谷的眉毛微微上揚,他說:“來啦。”
來到了這樣的地方,對溫顧來說,是好事,也是壞事。
只是,這一天,來的有些快。
連幽谷和溫顧繞過了書架,他們已經許久沒有見面了,再次相見,在這樣的場合,也是挺有趣的。
一個是曾經萬人敬仰的風水大師,一個是曾經榮耀之極的建築師,他們變成了囚犯,穿著囚衣,對著彼此說這一聲,好久不見。
溫顧見連幽谷穿著和她一樣的囚服,灰色的短袖和長褲,鬆鬆垮垮的,十分不合身。不過,他們已經成為了囚犯,哪裡還能要求衣服呢。
溫顧倒是十分習慣囚服,小時候穿舊衣服爛衣服穿的多了,後來就算是賺了很多錢,也沒有改變她的穿著習慣,就算是囚服,她穿起來十分自在。
再看連幽谷,似乎也不介意穿囚服,想來,連幽谷從小在五行山修行,便是衣食樸素,即使後來下山成了大師,錦衣玉食,也沒有把他變成一個有了偶像包袱,一旦回到從前,見到熟人會感到抹不開面子。
除卻衣物,連幽谷變了,他瘦了許多。
原本連幽谷就是偏瘦型別的,如今看起來,越發消瘦。
在這樣的地方,不瘦才奇怪呢。
連幽谷大大方方地說:“什麼時候來的?”
“應該是,早上吧。”溫顧笑眯眯地說著,她從昨晚連夜被送到了這裡,經過了各種交通工具,期間,她的眼睛是被蒙著的,為了防備犯人越獄,每一個進來的犯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進來的。
這麼繞來繞去,溫顧已經失去了方向感,身心疲憊,卻始終堅持著不睡覺,她在自己的大腿上,用指甲,掐出一道道血痕。
一步一步計算著時間的流逝,算算時間,應該是早上,她來到了這裡。
她已經十分疲憊了,經過了冗長的檢查和手續,她還是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了這裡,只是為了,這一刻。
傳言之中,這是地下監獄。
可是誰也不知道,這座監獄,是不是真的建在地下。
不過,這座監獄也算是名副其實,沒有窗戶,所有的通風全都是靠裝置,唯一的出口,便是監獄之中十道門禁。室內的照明,全都依靠燈具,除了圖書館的燈光亮一些,其他的地方,全都是昏暗的一片。
連幽谷問溫顧:“你有沒有受傷?”
他關心的不是溫顧為什麼進來,而是,在進來的時候,有沒有受委屈。畢竟,他剛進來的時候,獄警們凶神惡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