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琪自說要來找裴安問個明白,就失了魂兒,看見裴安之前,她一句話也不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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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傍晚晏長風回來時,裴安還沒回府。她聽聞姚文琪跟餘氏來了,沒回二房就先去了北定院。
姚文琪見了表姐,終於有了反應,一頭撲在表姐懷裡號啕大哭。
晏長風就知道會這樣,卻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無聲安慰。
趙氏舔著臉道:“老二媳婦來得正好,你也勸一勸文琪,懷著身子呢,哪能和離呢?小夫妻總歸是要風雨同舟的,這才多大點的坎兒,哪就邁不過去了?”
晏長風才不勸,離了才好,怕只怕文琪不是真的要離,把他們勸離了,回頭再來埋冤她。
“親家母倒也不必難為長風丫頭。”餘氏接了話,“是和是離原也不由孩子們做主,再說這不是和離,這是休夫,用不著商量。”
趙氏簡直要被慪死,偏偏這事她做不得主,姚家真要休夫,她根本攔不住。
一直沒說話的裴延慶說了句公道話:“叫裴安回來親自給他媳婦兒還有岳父岳母賠罪吧,能原諒就還一塊兒過,不能原諒就只能緣盡於此,咱們就不要摻和了。”
裴安回來時天已經黑透,一回來就被請去了北定院。
他這一日心力憔悴,整日都在應對百樂園的事,原本他也要被懲處,是太子極力保了他,這才能安然回府。
進門瞧見一屋子人都冷著臉,心裡頓時又煩躁起來,真是麻煩極了!
但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應對,“文琪!母親,你們如何過來了?”
餘氏冷笑:“姑爺這是不希望我們來?我們原也不想來,但凡不是當初眼瞎心盲,挑了你這樣的女婿,我們今日也不用遭這樣的罪。”
裴安:“母親這是哪裡話,我盼著你們來……”
“裴安,我只問你。”姚文琪斜睨他,“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打量著用我的園子幹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文琪你聽我解釋……”
“我只問你是不是!”
姚文琪積攢了一日的恨與怨都在這句質問裡,將裴安心裡那些僥倖壓得抬不起頭來。
裴安不得不撿起他那三分真心,外加兩分虛情假意的愧疚,硬生生包裹出七分真意來。他半跪在姚文琪身邊,認真道:“文琪,我用我的命發誓,不是。”
姚文琪紅著眼看他,“那你現在又怎麼解釋?”
裴安:“文琪,咱們回房間再說好不好……”
姚文琪聲帶哭腔:“就現在說!”
裴安眼角餘光瞥了眼晏長風。晏長風低頭扣指甲,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是因為太子。”裴安低聲說,“太子他想透過我拉攏朝臣。”
晏長風好容易才控制住笑出聲,不愧是太子看重的人,就是喜歡把人當傻子。
但不得不說,糊弄不通朝政的人很管用,比如趙氏,比如文琪。文琪方的氣息都變了,方才她提著一股氣,呼吸裡帶著即將面對真相的忐忑與強撐出來的決絕,現在明顯鬆了。
“那你為什麼不跟我商量?”姚文琪用衣袖擦掉不停下落的眼淚。
“我這不是怕你多心,你現在懷著身子,哪裡能操心這些?”裴安用半跪的姿勢去擦她的眼淚,“橫豎有太子給我兜著,沒什麼大妨礙,等這陣子風頭過去,我們再開就是……別哭了,你一哭我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