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長風一早就去了季府蹭飯。二表姐是個不會委屈自己的人,吃的喝的無一樣不講究,蹭她的飯一點錯沒有。
“你怎麼這麼能吃?”姚文媛無語地看著吃了一籠燒賣,一籠鵝油蒸餅,還有兩碗火腿蒸乳餅完了還沒吃飽的晏長風,“你是餓了三年上我這過嘴癮了嗎?”
“我長身體呢表姐。”晏長風厚顏無恥地說,“再說你這的東西太好吃了,難得來一回,每樣都想嚐嚐。”
“厚臉皮的,誰跟沒長過身體似的。”姚文媛一邊嗤之以鼻,一邊打發丫頭再去端幾樣吃的,“好傢伙你這來一回,吃了我十天的量去。”
“你這胃口養得也太小了。”晏長風說,“一籠燒賣統共就倆,一隻比核桃大不了多少,你才吃一隻,外加小半碗粥,這點兒食量喂貓都不準夠。”
“得,早知道你來,我該拿出喂虎的食量。”姚文媛笑嗔道,“你下回來提前打招呼,我叫廚房給你做西瓜大的燒賣,看你還怎麼說!”
“倒也不必那麼大。”晏長風說,“表姐這裡好吃的忒多,一樣吃點就飽了。”
姚文媛戳不動她的厚臉皮,沒好氣兒道:“你到底來做什麼的?”
“聽聞姐夫過兩日要去北郊獵場狩獵。”晏長風思來想去的,還是打算明說,“前幾日裴二在醉紅塵聽了些訊息,裡頭有幾個遊手好閒的少爺皆要參加,其中就有裴安。”
姚文媛神色一斂,這會兒她凡聽見裴安,心裡皆要打幾個問號,“他不是以文會友的?去狩獵場添什麼亂?”
貴族子弟以文武為界,各有一個圈子,互相都瞧不大上。那些文弱公子連弓都拉不開,比那些任人宰割的兔子還沒勁,沒人願意帶他們玩兒。
晏長風意味深長道:“不為獵物,興許就為獵人呢?”
姚文媛聽懂了她的暗示,裴安是要對季臨風不利。可為什麼呢,季臨風對他沒有任何威脅啊?
難道是太子?近來太子跟祖母的關係有些微妙,怕是想要脫離祖母的掌控,祖母看好的人,他一概反對,如此倒是有了除掉季臨風的動機。
晏長風不管她怎麼想,明白了就好,“若說不去是最好的,可既然有人起了殺心,躲是躲不開的,與其沒有防備,不如有防備的好,姐夫身邊沒什麼人,裴二會動用幾個兵馬司的兄弟暗中保護,只叫姐夫謹慎些,躲避暗箭就好。”
“我知道了。”姚文媛感激道,“這回又虧了你跟妹夫了。”
“我們也是恰好知道了,一句話的事。”晏長風笑道,“表姐要謝我,多做幾樣好吃的就行。”
姚文媛無奈地笑,“你個吃貨腦袋!”
晏長風連吃帶拿,包了好幾樣點心帶走了。路過戶部署衙時,特意叫人送進去給裴二打牙祭。
今日城中又有了新鮮話題,說是西郊新開的百樂園有官員狎妓。太子派了禁軍去搜查,一口氣逮了十幾個朝官,外加不知道多少權貴,其中就有早朝告假沒去的新上任的禮部尚書,以及武昌伯。
權貴去狎妓原沒有官員罪過大,這次純屬倒黴,趕上太子氣兒不順,一股腦兒都給抓了,押走在大街上簡直丟盡了祖宗八輩的臉。
最丟臉的自然還是宋國公府,上一個世子才剛埋了,這一個還沒冊封眼看著又要涼了,可見宋國公府家風不好,養出的兒子都屬么蛾子的。
“看看你們教養出的好兒子!”
餘氏領著姑娘上國公府來問罪,一改往日的好氣量,嘴裡一句好話也沒有,“一副目光短淺的小家子嘴臉,這還沒得勢就嘚瑟得要上天,偏又沒那本事支撐他的氣焰,這下好了,摔了個臉著地狗吃屎,淪為了全天下的笑話,他自己丟臉也就罷了,我們姚家的臉也被他連帶著丟盡了!你們如何給我們交代!”
裴延慶跟趙氏今日一句屁也放不出來,別說姚家了,他們都想打死裴安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怎麼偏就在這一天兩天的節骨眼上出了這檔子事!
趙氏打腫臉強顏歡笑,“親家母,您先消消氣兒,這事我們也是始料未及……”
“始料未及?”餘氏“呸”了一口,“你們一心捧他當世子的時候是怎麼連吹再誇的?連兒子什麼德行都不知道,出了事就一句始料未及就想推脫?要不要臉!”
“裴安這事確實做得欠考慮!”趙氏心裡罵罵咧咧地說,“但他也是急於想做出些成就,好給你們姚家爭臉不是?再說狎妓這樣的事多了去了,只怕是有人眼紅他背後使了陰招,只要太子還信任,將來前途還是有的。”
“將來?我們可不敢奢求他的將來。”餘氏道,“我今兒把話放這,我們姚家隨時都可能休夫!”
趙氏大驚失色:“這如何使得!文琪……”她看向一言不發的姚文琪,“文琪還懷著身子呢,豈能跟裴安分開?文琪,你說句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