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思寧跪在九幅畫的後方,聽著四周臣子猛然炸開的議論聲,心裡卻異常的寧靜,只能感受到皇帝忽快忽慢的步伐,繞在畫旁走走停停。
由於皇帝的驚奇,太后也有些想要一探究竟。就也起身,走下了臺階。
她先是看了一眼江葉啼暮,接著又低頭看這幅畫。
“這也……太美了……”皇帝激動的抓著衣袖,滿含熱淚的眼睛裡充斥著這幅畫所對映的星光。
太后抬起頭,看著江葉啼暮,皺著眉頭,欲言又止,然後又看向皇帝:“皇帝喜歡嗎?”
“非常喜歡!眾臣不喜歡嗎?我從沒見過如此美的畫,這才是,這才是煙火夜晚在我心目中的樣子!”皇帝大步走到烏思寧和周塵面前,將兩個人扶起來後,他看向烏思寧:“你叫什麼名字?”
“民叫烏思寧。”
“不是邇周人?”皇帝聽得出烏思寧那極力要抑制的口音。
“民是雪阿城的。”
皇帝皺皺眉,然後道:“那這真是千里跋涉。”
“皇帝如果喜歡的話,我們可以買下來。”太后走到皇帝身邊,輕撫著他,請他跟自己往座位走去。
“沒錯,畫家出多少錢都可以。”
“民讓陛下看這幅畫,不是為了錢!”烏思寧連忙解釋。
等到皇帝和太后入座,皇帝才問烏思寧真正的願望。
“東陸的畫家數不勝數,大家都知道畫家最大的認可,就是得到陛下的認可,而得到陛下的認可,就是成為御畫師,進入凝庭。”
這就是烏思寧的願望。
“你的繪畫風格獨樹一幟,我覺得就是放眼全東陸,也找不出第二個。”皇帝讚不絕口,然就在皇帝要同意的時候,太后突然接話:“所以,你的畫一定值一個好價錢。但不值凝庭的一個御畫師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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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看向了太后,烏思寧與周塵也是看向了太后。
站在烏思寧身邊的周塵,都能聽到烏思寧心臟落入深淵的沉重回響。
“為什麼?”皇帝替烏思寧問了出來。
“正如小畫家說的,天下的畫家數不勝數,他們苦練江葉派傳統畫技十餘年甚至幾十年,都沒有進入凝庭,而你,靠著這樣獨樹一幟,說不好聽的,譁眾取寵一般的技巧,和你朋友為你提供的機會站在了雀宮裡,已經比他們要成功了,他們連帝城島都來不了,你還想再奢望什麼嗎?”
“將你收入凝庭,就是告訴他們,他們的努力白費了,只要隨便想一個自己的風格,比辛苦學習,成功來的還要容易!”江葉啼暮身邊的一個應該也姓江葉的人,也同意太后的說法。
“可凝庭設立初衷就是為了收納天下繪畫了得的能人,而不是隻為江葉派提供的壟斷工具啊!”人群裡也有向著烏思寧的人。
烏思寧被太后的話噎的無所適從,因為在太后眼中,自己就是個投機取巧的小人。
“皇帝陛下如何認為?”周塵站出來,他想聽皇帝的意見。
然皇帝也要看太后的眼色。
他眨了眨眼,抿緊嘴唇,半天了才作答:“的確,畫家技藝了得,但凝庭不是想進就能進的,雖然這幅畫很吸引我,可終究有投機的可能……”
“民沒有投機,民畫的每一幅畫,都是民親眼看到的景色,和用心就構圖的!”烏思寧悲傷的看著皇帝:“真正的美術,不是拿著尺子去扣多少術算,而是用心去描摹吧!”
“你在開什麼玩笑,江葉家族的畫才是真正的美術,美術就是要還原,去還原最真實的!”
“你怎麼知道你看到的就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