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漱瑤正想回答,王燦卻搶了她的話。
“柳漱瑤已經死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廉長老親口指定的繼承人。”王燦皺起眉頭回答,語氣充滿冷漠。
“而我,是她的管家,名叫王燦。”
他這段話回答得很巧妙,既算是承認了,又直言不諱地表達了自己的感情傾向,堵住了對方接下去的客套話。
王燦選擇用這種態度應對,有他自己的考慮。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天下事都壞在這裡。
柳家的家主之位是個香餑餑,想當的人能排出二里地。
但柳漱瑤本身就是柳家人,身上還有得自柳廉的家主令牌,按照族規,家主就該是她。
在這種情況下,什麼認親戚、套近乎全都可以省略,說不定就是鴻門宴呢?
柳家如果實在要耍賴,那便是他們理虧,但不能給他們道德綁架的機會。
對面的姑娘顯然沒想到自己剛開了個頭天就被聊死了,露出一絲尷尬的神情。
但她很快就恢復了落落大方的儀態,嫣然一笑:“見到漱瑤妹妹和王管家真是太好了。
“漱瑤妹妹上次回來時歲數還小,未必記得我這個堂姐。王管家看著眼生,應該是第一次來吧?
“我叫柳綵衣,是當今族長柳牢之的孫女,今後請兩位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當。”王燦淡淡地說,“我們此行的目的想必你已經知曉,我們想盡快見到族長。”
聽他這麼說,柳綵衣眼中閃過一絲憂慮的表情,盡數被王燦看在眼裡。
“兩位請隨我來。”
族長柳牢之坐在紗帳後面,靜靜地觀察著王燦的一顰一笑,眉頭緊鎖。
柳漱瑤他自然是認識的,但這個王燦卻從沒有聽說過,以前柳文忠回來時也沒帶過這個人。
他不過二十歲左右年紀,卻絲毫沒有同處這個年齡段的柳家子弟身上那種活力和張揚,靜得就像一眼看不到底的寒泉水,氣質凜然。
況且,他身上毫無入品修士的氣息……不過話說回來,這種氣息柳漱瑤身上也沒有,應該是有意掩飾的結果。
不過……他們兩人是怎麼和柳廉產生交集的?
蹊蹺的點太多,這也是柳牢之願意強撐著病體接見他們的原因。
柳牢之微笑著打了個招呼:“漱瑤,王公子,能見到你們,真是太好了!
“不瞞你們說,老夫正在為選拔下一任廉脈家主而頭痛呢!你們若是真有從廉長老那裡得來的憑據,老夫還得謝謝你們為柳家分憂呢!”
王燦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空口無憑,你們說是柳廉的繼承人就是麼?得拿出憑證來。
王燦微微一笑,從袖袋裡掏出令牌遞過去。
掏令牌時,看似不經意地露出皮影的一角。
柳牢之手握令牌,仔細端詳。
這是一塊圓形金制令牌,令牌正當中雕著一個虎頭,怒目圓睜,血口大張,露出尖銳的牙齒。
彷彿正在盯著他看,隨時準備從掌心中撲出來撕咬。
金牌製作精良,連一條條虎鬚也刻得條理分明,栩栩如生的造型只要見過一眼就會叫人印象深刻。
柳牢之可以確認,這塊令牌絕對不是偽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