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沚待在自己的小院子裡頭,沒有做拔苗助長的事情。
他十分安靜,安靜地如同荀子一樣。
荀子也很安靜。
沒有急著籌劃如何刺殺齊王一事,雖然屆時他幫助流沙的這些人做完了所有,最後流沙也不大可能會拒絕,但卻容易在眾人心裡留下隔閡。
什麼人最好利用?
當然是對自己毫無防備的人。
所以這件事只能他們自己去做,秦沚不能逼迫他們去做,日後很有可能他們會成為秦沚的利用物件去對付陰陽家,秦沚沒有任何必要在這個關鍵時刻去刷底流沙的其他人對自己的好感度。
先前他說出那番勸他們入秦的話還勉強可以以朋友的身份站住腳,此時若是秦沚再過多的做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很可能惹來猜忌。
流沙的幾位頭領雖然年輕,但是心裡頭精明得很,秦沚畢竟真的為嬴政工作過,所以一旦他做的太多,的的確確會使人覺得他是嬴政的說客。
凡事裡有著諸多的巧合,譬如嬴政恰好就真的愛惜韓非的思想和才華,又譬如秦沚的身份十分特殊。
他不知陰陽家的那一艘新的蜃樓何時修好,那艘蜃樓修好之後意味著東皇有了時間和手段,雖然他並不能親自離開蜃樓,秦沚也不會忽視陰陽家的力量。
在厲害的絕世強者也是人,周丹陽尚且能夠被計誘,區區秦沚,很多手段都可以致他於死地。
燕地一事尚且沒有著落,秦沚受到了一封信,上面沒有署名,字跡頗有幾分熟悉的味道,秦沚仔細在心底搜尋一番後,確認這是徐福的信。
回身望著正在給花草澆水的楚香蘭,這封信是她拿給秦沚的。
“蘭兒可聽得給予你這封信的來人說過什麼話?”
楚香蘭微微一怔,偏頭看著秦沚,回憶一番後說道:“他說,一隻船往山裡開,一隻船往地上來。”
秦沚聞言眉頭一皺,仔細看著信上的墨跡。
“蜃樓兩艘,真偽有辨,寶盒之中,天上人間。”
沉思許久,他忍不住罵道:“我就說這些道士一天神神叨叨煩死個人,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他是缺這點墨水錢還是缺這點兒紙錢?”
楚香蘭瞟了秦沚一眼,不由得笑道:“他為什麼會給你寄信?”
秦沚愣住,過了好一會兒突然一拍頭,眼中精光芒閃爍。
“我沒叫徐福給我寫過信,為什麼他會向我傳達這點莫名奇妙的資訊?”
“如果是遭遇了什麼困難,最多也就是求救,或者找我商量,不會寫這樣奇怪莫名的玩意兒。”
“是他故意為之,還是這是事情做完,東皇開始復仇了?”
短短的幾個呼吸之間,秦沚的大腦瘋狂運轉,不停揣測著徐福寄這封信的用意和可能性。
“很有意思,徐福的關係網十分繁雜,最後這封信偏偏寄給我,我不得不懷疑是東皇故意如此安排。”
秦沚表情變得嚴肅。
楚香蘭為他沏了一壺茶。
“如果這封信不是他寄給你的呢?”
她的話讓秦沚沉默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