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的散去已經是接近夜幕的時候,韓非走時一同帶走了驚鯢,而田言則帶走了秦沚。
“他武功很高,比我高,並且六賢冢附近埋藏了很多羅網的刺客,如果你不能短時間拿下他,那麼他就能夠跑掉。”
“之後的事情你大概也能預想到,我會非常難做。”
聽到田言的話,秦沚不以為然,面色平靜地回道:“我們來的這一隊人不過十,你認為如果流沙就只有這點兒人,我現在又怎會孤身跟著你前去見吳曠?”
田言一邊帶路,一邊淡淡嘲諷道:“你也會害怕?”
秦沚並不覺得任何羞愧,他將目光投向遠處的密林,那裡青蔥翠綠,靜怡悠然,一片祥和。
他抬手指著那片密林說道:“我們繞路。”
田言驟然止住腳步,蹙眉凝望,不見那裡有什麼埋伏。
“為什麼?”
“因為我不相信你。”秦沚如此回道。
田言沉默著,過了一會兒開口道:“只有這一條通往魁隗堂的路,你可以不信我,但如果你想要拿劍,就必須要走這條路。”
“現在正值關鍵時候,連韓非帶著秦王的旨意前來,他身為總管也沒有露面,你應該明白吳曠有多謹慎。”
秦沚看著那片木林很久,對著田言說道:“那就讓掩日消失吧。”
“我沒有耐心跟你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流沙來了一千四百名死士,運來了大批的引火物,等韓非遠去三十里地就會縱火燒山……你知道的,我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了。”
田言聞言大驚,怒聲道:“你要燒山?!”
“這山裡少說數千人,你這一把大火,附近又盡是毒蟲沼澤,屆時能有幾成人活下來?”
秦沚不在乎笑道:“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死的又不是我,這點兒很重要。”
“我最後再問你一遍,還有其他路可以走嗎?”
田言呼吸為之一凝,她清楚地知曉自己這一句話很可能關乎農家數千人的生死,看著秦沚那副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的表情,她頭一次從自己內心裡感到了恐懼。
“有……我帶你去。”她銀牙緊咬,心中大嘆秦沚太過於謹慎狡猾,幾乎找不到任何機會可以幹掉他。
秦沚卻輕輕牽住田言的另一隻手,讓田言嬌軀一緊。
她轉過身看著秦沚,秦沚也看著她,溫柔笑道:“不用了。”
“我就是問問,還是燒山比較好。”
一股涼意順著田言的背脊向後腦攀登,她目呲欲裂,厲聲道:“秦沚!你若這般作為,當不得好死!”
秦沚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一把將她摟在懷裡,附耳輕語道:“你算計我嘛,現在我要讓你親眼看見他們怎麼死的,我還知道你的母親其實活著,不要急,等農家的事情處理完,我就帶你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