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言沉默了半晌,看著秦沚緩緩道:“你真要趕盡殺絕?”
秦沚似笑非笑地看著田言反問道:“又或者說,你會認為我這樣的人在關鍵問題上面大發慈悲?”
田言無力嘆息一聲。
“其實就算沒有我,你手裡的權力也保不住,秦王過問這件事情只是時間問題,現在我砍了你用劍的手,以後你就不再是驚鯢了。”
田言面色蒼白,眼裡閃過一絲迷惘。
“所以羅網的事情都和我一點關係沒有了嗎?”
秦沚肯定道:“將來一定沒有,倘若你能活到那個時候。”
“哪個時候?”
“流沙吞併羅網的時候。”
“那你留著我這樣一個連劍也用不了的廢人做什麼?”
秦沚眯著眼睛注視田言許久。
“你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確切的說,你的身份就是對流沙最大的幫助。”
田言被秦沚鋒利的目光劃傷了什麼東西,她垂首道:“流沙還想吃掉農家?”
秦沚沒有回答她的話,屋外夏風涼爽,他蹲下身子將田言的手撿了起來,還給田言。
“怎麼處理是你的事情,別讓這隻手給韓非惹來麻煩,從我出這個門之後,一個時辰之內,我要看見驚鯢劍,作為你的酬勞,我會盡可能在最短時間幫你切斷羅網和你之間的干係。”
“大概也是你的母親所希望的那樣。”
聽到秦沚的話,田言的身子忽地一震,不可思議地抬頭看著秦沚逐漸離開遠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
年輕人在院子裡磨刀。
老人在踱步,手上端一碗熱湯麵,上面有零星蔥花點綴的綠意,隨口兩三,熱湯麵頓時就變成了清湯麵。
“你那刀磨了這麼久,也不用。”
年輕人聽到老人的話,不予理睬,繼續著自己手頭上的事情,直到很久之後,他確認自己手裡的刀磨得足夠鋒利,然後他才停下。
“刀要一直保持鋒利,這樣才能在要用的時候有用。”
老人舒舒服服地坐在院子裡吃著湯麵,含糊不清道:“老頭子我從前也見過一個人,和你很像,不過又不像。”
“你們都很冷靜機敏,唯一不同的地方在於,他比你要殘忍得多。”
年輕人眉頭一挑,認真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秦沚。”
“好人或壞人?”
“他可以比世上最壞的人更壞,但他也做過好事。”
“什麼好事?”
“他救了你一命。”
年輕人不說話了,面色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