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丹陽……不好說,我本來是想等今年過完再去找榮滬的,看曉夢這個樣子怕是等不及了。”秦沚打了個哈欠,這段時日在小聖賢莊的清閒讓他覺得有些舒適過頭,身子也就憊惰下來,不那麼想動。
楚香蘭沒有太催促他的意思,只是總看著曉夢這個樣子,覺得不好。
秦沚沉默了很久,最後又說道:“我去寫一封信,讓榮滬幫忙查查。”
這不是難事,想要確定小聖賢莊四周是不是絕對安全,只需要看看太乙山上的情況,秦沚知道太乙山的具體位置,可以給榮滬他們一份比較靠譜的地圖。
楚香蘭聞言去了屋內幫秦沚取來大片的白色布巾,幫他磨了墨。
秦沚在上邊的字跡寫的較小,完事兒之後又仔細地回憶一番,為他們畫上了靠譜的地圖。
不是當初丹陽子手裡的一棵樹或是一顆石頭,而是實實在在的一幅山頭附近全景大觀,落墨處仍然幾分粗淺,涉及到關鍵的特徵性問題時候,秦沚會格外認真,儘可能讓那些地方在地圖上呈現得明顯。
“我幫你去拿給子建。”等秦沚了結筆墨,楚香蘭將布巾小心折疊好,放於裙袖中,款款離去。
屋外早已沒了蟬鳴,此時的溫度尚且不至於下雪,或許是因為時候還未到,不見銀裝素裹的模樣,書院裡頭的書生們都往自己的袍子裡頭添了不少新衣禦寒,至於某些內功相對高深的人夏冬幾乎都穿一樣的衣服。
思慮著關於一兩月前周丹陽出海之事,秦沚腦子裡覺得疑惑,按道理講道門跟陰陽家就算今年關係好了不少,互相之間也有所勾結,然而兩方首領就這麼到對方領地上去交匯,真的不會出事嗎?
“要麼是曉夢在說謊,要麼道門和陰陽家的關係同我的想象之中大不一樣。”
捫心自問,如果秦沚自己是東皇,兩方關係鬧的死僵時候,互相利用又互相牽制,一旦在蜃樓見著了周丹陽,秦沚十有八九會直接出手。
雖然沒和周丹陽動過手,但在蜃樓上,周丹陽沒有理由能夠打得過東皇。
至於道門……如果有值得利用的地方,除去周丹陽後依舊能夠利用,從頭至尾這個人除了和陰陽家添堵,沒有特別的用處。
“假設此番道門和陰陽家的仇怨不深,算不上死敵,會有什麼事情能夠使得周丹陽冒這麼大的風險孤身進入蜃樓?如果曉夢在說謊,對她有什麼好處?動機在哪裡?”
秦沚心中的問題極多,關於周丹陽的事情,幾乎不可知,原因就在於道門絕大部分的人自己也不清楚,所以即便是流沙實力足夠強盛,使用江湖武力逼迫俗世道門,也沒有任何用處。
“北冥子的師弟,第一任丹陽子,因為使用彡獨如今該在入魔的邊緣,但具體不知用了什麼方法能夠暫時剋制……”
……
秦國新鄭,夜。
眼見著城中愈盛的繁華,趙高緩緩走在石板鋪就的大街上,著眼望去,遠處的街道旁秦國的旗幡被入冬的風颳的獵獵作響,如同波浪一般翻滾,身後跟著兩位貌美侍女,一言不發。
三人走過許久,此地不少的韓國人,自從嬴政攻佔此地之後便實行了宵禁政策,趙高身為秦國的一員自然不敢不遵守嬴政的旨意,此次出來還是為嬴政做事。
這些地方比不得咸陽,趙高在新鄭已經遇刺多次,目標均是自己的人,來自羅網。
他是羅網名義上的主人,但真正的實權分裂嚴重,越王八劍均在羅網之中佔有一定的地位,這是他這麼多年來一直想要收集八劍的主要原因。
——只要他能夠控制越王八劍,他就徹底控制住了羅網。
祜在羅網中雖然也是天字一等的殺手,但手上並無實權,越王八劍不止是對實力的一種認可,也是身份的象徵,它們所代表的意義就如同秋驪,彡獨,雪霽這樣的名劍。
……當然,持劍者需有殺入天字一等的行列實力,否則無人會認可這個身份,大家做這一行的均是亡命之徒,只有一種扭曲的信仰,而沒有什麼明確的規矩,如果得不到眾人的認可,那這個越王八劍的身份等於沒有,甚至會招來殺身之禍。
祜不是越王八劍,他的影響力來自於他沒有信仰。
數年前三番五次地刺殺呂不韋,讓他在羅網的名聲大躁,雖然他沒有成功,雖然絕大部分人根本沒見識過這個人。
但這種出格的行為本就會引起許多不安分子的內心狂躁,所以祜在那個時候雖然沒有羅網的實權,卻極具影響力。
直到現在,羅網內部也不清楚祜就是秦沚。
遠處的陰暗處來了人,穿著熟悉的黑色錦衣。
錦衣和緊身衣是不一樣的,後者穿在身上明顯會騷很多。
“行肖大人,關於祜的事情羅網沒有再傳來訊息,不過我這裡有一則很有意思的訊息,不知您此時是否有時間聽聽?”
趙高撩起暗紅色的袖袍,接過來人手裡的大盒子,隨後他遞給一旁的侍女,淡淡道:“開啟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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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面色冷然,沒有任何遲疑,後退兩步將盒子開啟。
裡面裝著一個面具。
侍女將玉手探入,反轉面具,又四下裡摸了盒子一圈,確定沒有潛在的暗格和機關,才雙手遞與趙高。
趙高取出了裡面的面具仔細看了看,頭也不回地說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