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非保持緘默,但他一動不動的行為已經暴露了他的想法,白姬見他們二人心裡有過決定,也就不再多說。
秦沚看著騎馬緩緩行至面前的六指黑俠,開口淡淡道:“跟著你的遠不止我一人,你為什麼不去問他們,要來問我,你是不是針對我?”
六指黑俠沒有想到秦沚的回答會這般怪誕,饒是知曉秦沚大概是敵人,也不曾第一時間動手,反而繼續說道:“他們只是遠遠看著,就那樣的一個距離,並不能對我們有什麼影響,人的一生中難道被人注目的還少嗎?我不介意,如果你能保持和他們一樣距離,墨家歡迎朋友友好的觀賞。”
秦沚看著六指黑俠平靜的眼睛,認真說道:“我跟他們不一樣。”
“我眼睛天生有疾,遠了看不清,只有離得近了才能看明白。”
六指黑俠沉默一會兒,問道:“那朋友在看什麼呢?”
秦沚聞言緩緩將彡獨從劍鞘裡拔出,氣氛頓時變得無比緊張,秋風的蕭瑟霎時間變作肅殺,一股難言的危險在六指黑俠心頭浮現,讓他警兆頓生,身子像弓弦一樣繃緊。
“看看從什麼地方下手。”
此話一出,六指黑俠的身遭立時出現了一道黑色氣流圈,內部如同粘稠濃墨一般,讓人動彈不得,巨大的壓力頂住四周眾人的身子,那些墨家的弟子在第一時間被逼退數步,遠離此處。
兩三個呼吸之間,異變再生,那濃墨竟成了黑色的鬼火,四散聚合成數丈長的巨大黑龍將二人裹住,緊緊纏繞,龐大的壓力使得地面的土石崩裂,馬兒馱著六指黑俠彷彿不受到影響,呆呆偏頭看著遠處。
“墨家主張非攻兼愛,黑俠近年來沒有做過什麼傳出去的壞事,但這股氣裡的殺意重了些。”秦沚與黑俠同處墨色黑龍腹中,彡獨輕輕揮過,被六指黑俠用墨眉擋住。
沒開鋒的墨眉,明明是一把鐵尺,但墨家歷代的鉅子都喜歡將其當作劍來用。
那遠處的墨家弟子看在眼裡,卻覺得二人好似過家家一樣。
於是在眾人鬆懈時候,秦沚又出了一劍。
向前刺,先是奇快,然後是奇慢。
所以這一劍和墨眉共交鋒了兩次,然後在六指黑俠的馬兒額間留下一處血洞。
馬兒來不及發出一聲悲鳴,便軟軟倒在地上。
地上沒有被雨澆聚的水窪,也沒有乾燥的塵埃,馬兒倒下後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除此之外再無影響,黑俠平穩站在地上抬頭看了秦沚一眼,秦沚對他一笑,翻身下馬。
“為什麼殺馬?”
“這樣你就會抬頭看我,像狗一樣。”
是鞋底和土石摩擦聲,古樸的墨眉帶著一股黑色氣流直擊秦沚的胸膛,彡獨微橫,在交接的一瞬,山海巨力襲來,秦沚在被擊飛後退的一剎,中指輕彈在彡獨的劍刃上發出一聲龍吟,散去了從墨眉上傳來的古怪力量。
這聲劍吟,殺了十六人。
秋雨土石上,只剩下了黑俠和秦沚,黑俠的背後有十六具墨家子弟的屍體。
死的時候,動作,神態,聲音,和黑俠方才座下的馬兒一模一樣。
“為什麼是他們,他們是無辜的。”黑俠的眼裡傳來濃烈殺意,墨眉緊攥,恐怖的氣勢直直壓向秦沚。
“我知道,你也是無辜的,從頭至尾我們沒有恩怨,你也沒有得罪過我。”秦沚提著彡獨,看向黑俠的眼裡沒有任何感情,只剩下殘忍冷靜的玩味。
黑俠努力剋制著自己內心的怒火,沉聲道:“那為何你要來殺我?”
秦沚注視黑俠許久,忽而笑道:“你這人可真有意思,明明是你一路跟著我,要殺我,我為求自保才不小心拔劍殺了這些人,如今你卻向我來問罪。”
黑俠聽完秦沚的話,目眥盡裂,怒笑道:“好你一個巧舌如簧的小人!虛偽至極!今日以你血祭奠我墨家子弟的亡魂!”
秦沚沒有再說話,黑俠並沒有給秦沚說話的機會,手裡的墨眉瘋狂揮出,招招殺向秦沚的要害,二人身影快速閃動,劍氣縱橫,將腳下的土石,不遠處的樹草皆盡擊碎,金鐵清鳴聲不絕於耳。
錚!
一股龐大的墨色氣流飛舞,化作無數魔兵從四面八方射向秦沚,秦沚一邊飄逸地踩著靈動的步伐儘可能躲避,一邊兒笑道:“原來內力渾厚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這些墨色內力聚成的兵器當然不如真的精兵鐵石那般鋒利,但也遠非人身可以抵禦,不多時秦沚的身上便留下數道傷痕。
眼眉低垂,正在躲避的秦沚忽而止住步伐,彡獨挽開一道劍花,一隻血色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悠閒且自在地穿過墨色兵器向黑俠而去。
鮮紅的翅膀每每煽動,身遭的墨色魔兵便會被擊散一大片,化作虛無。
喜歡不在秦時做鹹魚請大家收藏:()不在秦時做鹹魚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