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沚心裡有所猜測,眼前這個紫女多半是假的,他不確定是誰,但陰陽家的確有幾位都是易容高手,譬如大司命……等等。
尋常易容術並不能做到體型上的改變,唯有道門與陰陽家的幻術可以,無非就是迷惑人眼,雖然不少老江湖能夠注意到一些細枝末節,但其實上當受騙的老江湖並不少。
易容術固然可以很高明,然而間諜臥底這樣的角色光憑藉外貌是遠遠不夠的,心裡頭要通透。
要明白什麼角色容易模仿和代替,什麼角色不容易露出馬腳,但憑著幻術去易容而胡作非為,警惕心重的人一眼便能看穿。
譬如紫女的妖媚,尋常女子根本模仿不來。
那些是在漫長的時間與經歷磨練下的結果,一舉一動氣質由內而外,韻味獨到,楚香蘭也曾刻意學其形,然而卻無法領悟精髓。
秦沚沒有立即拆穿這人,他猜測是墨玉,但並不能真的確定,對方來此地的意圖已然明顯,他給了那人一點兒危險的預警和線索,之後的事情便與他無干系。
人是一種很有趣的生物,先入為主的觀念紮根在潛意識之中,很難抹去。
所以秦沚想騙某人去做什麼事情的時候,他不會全部說謊,而是一半真話,一半假話。
楚香蘭的確去了林子裡,這事兒某人在清晨時便已經看到,馬蹄踏動的聲音本不算很大,但若是放在一個很安靜的環境裡,就顯得尤為刺耳。
莊園寬闊,只需有心人站在遠處凝神一瞥,便可以看見楚香蘭的身影,這並不是一件難事。
於是在接近秦沚無功而返還差點被揭發後,某人變成了莊內小廝的模樣,待一些人少時候,徑直出了莊門往山林而去。
路過一條必經的小河旁,他看見了正在釣魚的榮滬和持劍靜立的斷水。
心中微微緊張,步子不由得便邁得快了些,從他越過小河畔的那一剎那,腳步聲就顯得凌亂起來。
他身後跟了一個人。
穿著黑衣持劍的斷水。
二人一路無話,保持著距離,前後穿行在林間,斷水既不接近他半分,也不落後他半分,手中的劍一直握住,沒有出鞘的意思。
他心中念頭閃過,面無表情繞行大圈回到小河旁,發現楚香蘭正持劍站在榮滬的身邊,保持著緘默,一如方才的斷水。
他盯著榮滬,澀口道:“你們什麼時候注意到我的?”
榮滬這回是真在釣魚,瞟了他一眼,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緊張地盯著自己的魚線,眼神微微眯起。
那人似乎覺得不舒服,剛想活動,頸間卻傳來一股寒意讓他背脊發麻。
“別亂動,頭子在釣魚,動靜大了得把魚嚇走了。”斷水輕聲在他耳畔說著,劍上的殺意就更重了幾分。
他微微吞了口唾沫,僵直地站在原地,木然盯住河中央的那根幾乎不可見的細線。
線下無魚,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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