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黑色的長靴踏入行廊,嗒嗒之聲傳開,在死寂沉謐的山莊裡顯得格外刺耳。榮滬巡視著山莊內部,斷水渾身是血跟在他身旁,目光冰冷。
“十七年前我是個商人,和翡翠虎差不多,這山莊是我的舊住址,自從離開便不再打理,莊內上下百人和奴婢如今一個不剩,想來是死光了。”
他緩緩說著,手裡握著一柄柴刀,不徐不疾地走著,偶爾看見還沒嚥氣的陌生面孔便毫不猶豫地補一刀,然後繼續巡視。
兩人繞過莊前,走到山莊偌大的後院,看見莊內僅剩下的十幾人被一群黑衣死士團團圍住,場面肅殺一片,蕭索之意流淌在陽光下,樹池邊。
榮滬緩緩走到水池畔邊緣的石臺坐下,看著那些手無寸鐵的園丁下人漠然問道:“這莊園是誰佔的?”
那些男女看著榮滬手上沾血的柴刀,瑟瑟發抖,擠做一團,再顧不上什麼男女有別,便是烈日炎炎下也能感受到由內而外的寒意。
“知道就說,不知道就說不知道。”斷水聲音平穩,裡面聽不出一絲感情。
他話音落下後,空氣中突然多出些異樣,讓人頭腦木然,身子骨僵硬,那些被圍住的下人腿腳顫抖著,堅持不過數個呼吸,似乎終於有人耐不住心頭弦被崩斷,哭號一聲就要匍匐在地,話還未出口,他的脖頸被天際而來的寒光切斷,鮮血噴湧,那本準備抬起作揖的手臂垂落在地,竟然發出金石交擊聲,隨後袖口散落一地銀針。
於是場面突然變得詭異,鼻翼處的粘稠血腥讓人透不過氣,不多時人群裡有女人低切抽泣之聲傳入眾人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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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個。”榮滬彷彿不覺得驚訝,繼續坐在原處,斷水將手中劍刃擦拭乾淨,收回劍鞘,面無表情站在榮滬身側。
“是道門的人宗長老木虛子,他看中此處山莊的隱秘便捷,又通官道,於是帶著道門的弟子來打發了莊內的原來主人,有幾個固執不大願意走的人,被他當場殺了……”
人群裡有一名男子抱著頭大聲唸書一般,快速說完,而後又沒了聲兒,安靜地伏在滾燙地板上。
榮滬翻開了方才那名襲擊他的刺客衣服,看見身上紋有特殊的印記,抬眼淡淡道:“他是羅網的人,你呢?”
那人沉寂一會兒,嗡聲道:“我們大部分人不是,但木虛子是,如果他沒有紋身,那他也和羅網有染,我親眼所見。”
榮滬又問道:“你看見什麼了?”
“我……”
他話未說出口,旁邊的一名女子沒有任何徵兆突然出手捏碎了他的喉骨,手法凌厲,便是斷水都來不及阻止,那女子抬頭看著榮滬冰冷的目光,又看了看周側團團圍住自己的黑衣人,銀牙一咬,不過兩三個呼吸之間,她嘴角滲出白沫,眼皮一翻,躺在地上抽搐一會兒便沒了氣息。
“全殺了,我不問了。”榮滬隨意揮了揮手,轉身帶著斷水離去,身後立時間傳來慘叫求饒聲不斷,淒厲無比。
“身上沒有羅網印記的人拉出去埋了,有羅網記號的屍體直接扔山溝裡餵狗。”
他的命令下達後,帶著斷水去往了山莊門口,仔細觀看著眼前的石碑,榮滬伸出有幾分蒼老的手緩緩撫摸上面的字跡,劃過雲苓二字時,手指間開始不自覺地顫抖,眼裡渾濁。
“道門,木虛子。”榮滬嘴裡輕聲念道,聽得斷水心頭一跳。
“頭子要對道門動手了?”他問道。
榮滬沉默很久後,望向山門內部那棵巨大百年老松木,很認真地說道:“這莊,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碰,否則要麼我死,要麼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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