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十口莊內,黃昏處,滿天紅霞,燈火巍巍,榮滬站在院內,斷水持劍站在他的身邊。
等了不久,有一名死士進了小院子,走到榮滬面前單膝跪下,低聲說道:“頭子,趙國那邊兒傳來訊息,秦沚已經北行,道門的人一直在暗中搜尋,目的不明。”
榮滬略作思慮,眼角瞥過門口處的那柄柴刀,淡淡說道:“把道門的那些人殺了,遇見一個殺一個,但凡有道門的人暗中打聽他訊息的,一個不留。”
“這事兒郭開不會過問,甚至還會暗中幫你們一把,所以你們大可撒開了手做。”
那死士低頭諾諾,隨後起身出了院子,快速消失在了十口莊外。
“看明白了嗎?道門有人想搞他,流沙查不到那人的來頭,甚至一無所知。”榮滬若有所思道。
斷水瞧了一眼遠處的天色漸晚,笑著開口道:“江湖上的勢力想要殺他恐怕不容易,但既然流沙查不到,說明道門背後隱藏的東西很多,這是個機會。”
榮滬沉默了會兒,說道:“挖出來,處理不了的扔給他,這麼做有些冒險,但好歹是份人情。”
斷水微微拱手,身形隱入昏暗中。
……
……
偌大的圓廳內,燭火明亮,大廳內僅三人,桌几陳列兩旁整齊排開,上面有果蔬時令。
秦沚忍住了砍死燕丹的衝動,和顏悅色同他交流,楚香蘭坐在他身側,柔荑牽著秦沚的手,她能真切地感到手心裡微微的顫動。
秦沚對燕丹有殺意,但收斂的極好,非得離得極近,否則不可察覺,楚香蘭心中有疑惑,卻懂事的沒有問。
其實二人無仇無怨,秦沚只是不喜歡燕丹,偶爾掛在嘴上說說,不會冒著極大風險刺殺他。
想殺和要殺不過一字之差,其中卻是天差地別。
“太子殿下,我們此次來,是想見一見焱妃。”秦沚微微低頭,平靜地說道。
提到了‘焱妃’二字,燕丹的眉頭一皺,眼裡意味不明。
他沒有立刻回覆秦沚,而是反問道:“你們從桑海來?”
秦沚笑笑,隨後回道:“韓國。”
燕丹聽完,緩緩握住酒杯抬頭一飲而盡,沉默不語。
秦沚並不急,繼續耐心講道:“焱妃前些時日叛出陰陽家,跟隨太子殿下來了燕國,如今處境尷尬,無論是道門還是陰陽家都不待見,所以太子殿下為了保護焱妃不想讓不明身份的人接近她。”
燕丹聞言淡淡笑道:“看來先生知道的不少。”
秦沚頷首,誠懇道:“我如今與焱妃所處情勢相近,所以此番冒險前來,無非是向她求助一些心中的困惑,問完之後再不會來叨擾。”
燕丹揣摩著秦沚的話,最後喚了下人進來,讓他去知會焱妃。
“既然如此,燕丹心中亦有所疑惑,不知先生可否為丹解答?”
秦沚微微一笑:“太子殿下但說無妨,在下知無不言,言無不誠,言無不盡。”
燕丹點頭,嚴肅說道:“關於陰陽家,先生了解多少?”
秦沚仔細回想,隨後輕聲問道:“太子殿下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陰陽家是否有可能傷害到焱妃。”
“沒這個可能。”秦沚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