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是萬山中的一座小山,山中有一片前人栽的楓林,具體是誰已經不可考究,楓林很寬闊,原來一般在這個時節楓葉是不會紅的,但南山的楓樹林似是受到地域影響,又或是其他什麼,一年四季除了冬日大雪封山,其他時候都會紅黃一片,漫漫琳琅似朱玉,微風帶出絲縷夢幻煙塵。
這是秦沚這麼多年見過最美的地方,和蒼梧那個破旮旯有天壤之別。
一條小路延伸,而後是兩三條,四五條,無數條。
樹間哉的散散,便都算作小路,阡陌就顯得雜亂,但看著卻不擾人心神,反而使旅者心曠神怡。
有人緩緩走在樹間,路過踩踏少許落葉混著塵泥,發出清脆又微微刺耳的聲音,楚香蘭趴在秦沚背上,蔥削玉指間把玩著一片紅黃相間的楓葉,時不時放在鼻尖嗅一嗅。
山林裡有山林裡的好,遠離了俗世,自然少了紛爭,不過短短數日,秦沚卻感覺自己的心態有了明顯變化。
一種說不出的清閒。
楓葉比那天秦沚來時紅了不少,更加的明豔亮麗,明媚陽光下的灑落讓葉身顯得幾分刺眼,秦沚心頭覺得疑惑,往前再行數十步時,看見一個很小的人影攔在前方。
不是離得遠,走近了人也很小。
一個可愛的小道姑,抱著一柄很長的長劍,劍尾處有拂塵垂落。
其實劍也不是很長,但和小道姑的身子相比,那是挺長了。
這小道姑的頭髮是銀白色的,皎潔淨幽,用髮髻固定,懶懶披在稚嫩的肩膀上。
聽到秦沚的腳步聲走近,她才緩緩轉身,眉目間清洌,長得很水靈。
她萌萌地說道:“我等你很久了。”
秦沚和楚香蘭均是一怔,而後楚香蘭溫聲問道:“小妹妹是迷路了嗎?”
小女孩不想搭理楚香蘭,而是緊緊盯著秦沚,隨後很肅穆地,但還是很萌萌地問道:“你就是十年前下山的那位天宗長老丹陽子?”
秦沚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小女孩,笑道:“你就是那位八歲就敗盡天宗除了丹陽子外所有長老的曉夢?”
小女孩臉上浮現一絲驕傲的殷紅,隨後又恢復正常,認真道:“是我,今日特來與丹陽子長老一較高下,拔劍吧。”
秦沚眉頭一皺,很直接地拒絕道:“不。”
那小女孩聽到秦沚的話,稚嫩眉宇間微微皺起,喝道:“拔劍!”
秦沚也很強硬地回道:“不。”
他這一出可把小道姑氣著了,只見她往前一步,嬌小的身體裡釋放出恐怖又強大的勢,直直壓向秦沚,就是楚香蘭也被她嚇了一跳。
方才聽秦沚的話,尚且以為他有三分玩笑在裡面,現在卻真被震撼,無以復加。
誰能想到一個模樣十歲上下的小女孩,武功竟然到了這種地步。
小女孩面色冷然,傲然說道:“現在你可願意拔劍了?”
秦沚微微嘆息,往前走一步,揹著楚香蘭在曉夢面前原地轉了一圈,語重心長地講道:“你看,不是願不願意的問題,我根本就沒帶劍,就帶了個女人。”
“雖然還有一柄劍,卻見不得光,非得在夜深人靜時方可出鞘。”
那小道姑聽完秦沚的話,呵斥道:“有什麼見不得光的!趕緊拔出來,今日我們又不是生死之戰,扭扭捏捏什麼!”
小姑娘不懂,但楚香蘭聽得懂,伸手揪了揪秦沚的腰,面色通紅。
“你這壞人,別和小孩子亂說話。”她伏在秦沚肩上悄聲耳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