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沚吃了一會兒,看著旁邊傻站著的楚香蘭,輕聲問道:“你吃過了嗎?”
楚香蘭點點頭。
“吃過了就回去洗白淨床上等著,我吃完了自己收拾。”秦沚揮了揮手,楚香蘭俏臉一片嫣紅,微微頷首,離開了廚堂。
待她離開後不久,秦沚夾菜的手卻突然停住,望著鍋裡的菜有些出神,眼中明滅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麼。
“女人。”過了許久,他咂巴了一下嘴,這麼念道,眼睛微微眯起,將竹筷上的菜扔回鍋裡,又用手捧了一些井水敷在臉上輕輕揉搓著。
他只想要一份短暫的安詳,人合而歡,人分而淡,但她卻給了一些秦沚並不想要的東西。
譬如,男女之愛。
他突然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脖子也給人套上了東西。
…………
夜已靜謐至深,屋外的空氣變得稀薄而冷,白府中的主廳內,靜靜地陳列著兩把不同的劍,一柄外殼猩紅似血,一柄劍鞘白焱若霜。
這兩柄劍要比普通長劍長上幾分,拿捏在手會讓大多數劍客覺得不適應。
廳內紅簾輕揚,蕩起陣陣腥風,一股說不清的殺意若隱若現,就瀰漫在房間裡,使得房間裡的溫度要比外面還低。
一男一女站在廳內,女子妖嬈婀娜,姣好的面容上帶著一股說不清的邪異,目光幽深邃麗,指間輕輕滑過,有暗紫色的真氣繚繞,她溫柔地撫摸著木臺之上的那柄雪白劍鞘的劍,像是在撫摸戀人,眸裡帶著一絲寵溺。
站在她身旁的男人,正是白亦非。
“紅鞘白心,一腔忠膽,沙場染血,不惹塵埃。”
“白鞘紅心,皚皚血衣,江湖莫問,一劍西來。”
“不知你今晚是用了這雪劍……還是這血劍。”
女人聲音很甜,卻也很熟,不是一般的小女孩能夠模仿,有一種少婦的獨特韻味,很容易刺激男人心中的某種慾望。
白亦非看著這女人,眉宇間有些煩擾之色,淡淡的說道:“表妹如果今晚沒事,就趕緊回宮吧。”
妖嬈女人眉眼低垂,不滿道:“喲,不知表妹最近是哪裡惹到了表哥不開心,這麼不受表哥待見。”
語氣裡三分楚楚可憐,像是受氣的小媳婦。
白亦非輕嘆一聲,轉過身看著她,眼裡有一絲疲憊:“那屠夫要殺姬無夜。”
女人眸光一閃,隨後笑道:“一介江湖武夫,在厲害又怎能敵得過夜幕?想殺姬無夜,他不行。”
白亦非看著自己表妹,微微搖頭,神色少有的嚴肅:“不要太高估夜幕的底蘊,相對於羅網,夜幕不過是條走狗。”
“你口中的那個‘一介武夫’的名字現在還在羅網的禁忌名單上面掛著,沒人去接他的單子。”
“翡翠虎對他很有興趣,一年前曾經出了十萬兩白銀懸賞了羅網一名天字級的殺手去刺殺他,結果後來被他扒了皮,渾身血淋淋地釘在城門口上暴曬成了一具乾屍。”
“他的力量相比起整個夜幕的確微不足道,可是你要明白,姬無夜他不是夜幕。”
女人看著白亦非認真的模樣,眉頭一皺。
“表哥說的這話,莫非是想自己坐那大將軍的位置?”
她與白亦非自小一起長大,兩人關係匪淺,此時姬無夜手中握住的力量過於龐大,即便是白亦非也沒有任何扳倒他的可能性,一意孤行只會白白送掉性命。
她並不知道烈陽丹的事情,但就如今形勢來看,韓國除了韓王,沒有人可以動姬無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