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泉君拿著羊皮,晃了一眼,隨後拿起羊皮貼在鼻翼下聞了聞上面的味道。
他將手中的羊皮放在燭火上微微烤了烤,輕輕推動,這羊皮晾乾許久,不適宜長時間在火上烤。
否則越烤越香。
待得稍微過火之後,龍泉君又將羊皮攤開,發現上面多了三個字:四日後。
他眉頭一皺,看著對面的中年人小聲說道:“姬無夜就沒有帶什麼其他的話給安平君嗎?”
說罷龍泉君有些謹慎地看了看周圍,確認房間裡沒有人,有些為難地說道:“安平君知道,這一來十萬兩不是小數目。二來這可是軍餉,要發放到邊關給將士用於打仗的消耗……要是憑空消失了,韓王定然暴怒,會讓人徹查此事,一旦暴露,這可是會掉腦袋的事啊……”
安平君嗤笑一聲,對著龍泉君說道:“龍泉君身為王族,何時膽子變得這般小?你別忘了,姬無夜拿的是大頭,若要出事,他才是那個首先會掉腦袋的人。事關生死,他定然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
“我們只管安心坐著收錢便是……兩萬兩黃金,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到手,冒一點風險也是值得的。”
話到了此處,房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嚇得方才還一副“無所畏懼”的安平君身子一抖。
他身子臃腫了些,常年身居高位,又是王族,平日裡甚少做事,吃喝放縱,體重實在控制不住。
龍泉君將羊皮紙藏入袖中,乾咳了一聲,說道:“進來。”
門房微開,一位僕役一樣的人端著幾盞燭火進了房內,對著兩位王族躬身行了禮,說道:“小人是來為大人換燭火的。”
言罷,便將屋內幾盞即將燃盡的燭火換掉,又端著殘燭離開了這間房屋。
安平君看著他離開的身影,面色陰晴不定,隨後轉身對著龍泉君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龍泉君遲疑了一下,最後點了點頭。
不會有其他人知道龍泉君家裡少了一個僕役,這是最穩妥的做法,倘若那僕役方才聽到些什麼,麻煩就大了。
事關生死,不得不防。
到了第二日清晨,秦沚早早地醒了過來,看著懷裡熟睡的溫軟玉人,粉嫩唇角還有些口水。
秦沚伸手為她擦了擦,抬手一聞,上面有少許腥臭。
“還以為漂亮女人的口水也是香的。”搖搖頭,秦沚小心地將被子為她蓋好。
起身穿衣出了房門,天色還有點微微陰暗,但他已經沒有睏意,紫蘭軒已經得到訊息,韓非今日就會回到新政。
秦沚想看看韓非到底是什麼模樣,以前他沒有見過韓非,但嬴政見過,老是跟他說起韓非這人,聽得他耳畔生了繭子。
跟著嬴政的那段時間確是無聊至極,每天除了殺人還是殺人,太多的人想要嬴政的命。
礙於嬴政的身份,他們並不敢光明正大的去做,這種事只能交到羅網的手裡。
足足四年,秦沚這個名字在羅網裡,要比嬴政更讓人瘋狂。
他殺了羅網上上下下不下一千七百名刺客,高手或菜鳥,殺到後面沒有殺手去接嬴政的單子。
羅網的禁忌名單上,秦沚的名字那一欄裡用了特殊的紅色血水標記,到現在都沒有被劃掉。
這時的羅網,遠不如趙高手裡的羅網可怕,否則秦沚不可能活到現在。
嬴政曾為求賢,便衣去拜訪過很多名家,秦沚就跟在他身邊,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出劍。
那時的秦沚武功還不如現在,每日面臨生死,有人時他要出劍,無人時他也要出劍。
每日出劍一萬次,從早到晚,直到他和嬴政回到咸陽。
咸陽是一個禁地,沒有刺客會在咸陽動手,秦沚回到這裡後自然放鬆了不少,直到後來在酋龍臺遇到了那個白衣少年。
他說他叫蓋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