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衣沉聲道:“要家網和找房網勢同水火,尤其是最近要家網線上線下廣告同時鋪開造勢,已經開始吞併找房網尚京分公司的市場,我有信心,只要再給我兩個月的時間,我就能將找房網尚京分公司完全吞併。”
祝凌也辦理過不少經濟案件,對於公司的運作也頗有了解,換成別人如此說,祝凌多半會將信將疑。
可姚衣現在展現出來的能力和水平讓祝凌也頗有壓力,加上姚氏集團和姚起的關係,祝凌潛意識裡已相信姚衣說的是真的。
能夠說話讓人信任,便是一個人最大的本事之一。
姚衣繼續道:“如果我是墨遠泉,我一定會找個機會搏命一擊,就算打不垮要家網,也會盡量拖住要家網吞併市場的速度,讓找房網尚京分公司從容處理市場,或許能夠來一出完美的敦刻爾克大撤退。經商嘛,不是完全容不得失敗與退步,但卻不能潰敗。以找房網的現狀,可以接受正常的戰略轉移,但不能接受徹頭徹尾失敗的潰逃,這會讓人質疑他的商業模式和企業前景,不然他上市就很危險了。”
祝凌點頭,“的確如此。”
“那麼,想拖要家網的後腿,要麼搶它的客戶,要麼斷它的流量,要麼就製造一個醜聞……墨遠泉的想法比我還要狠,他直接僱傭了頂級的駭客對要家網進行攻擊,並且掩飾了他真正的目的,想要用資料洩露的醜聞將要家網陷入官司陷阱。他要讓我陷入泥潭,無法抽身對他窮追猛打。”
祝凌深吸口氣,皺眉道:“這些是你在攻擊之後想出來的?還是……”
他有點說不下去了,姚衣提前做了資料備份,而且直接聯絡國安拿到關鍵資料,完全一副未卜先知的派頭。
“我沒有你想的那麼聰明,不過我有個好習慣,對於自己的對手,我一向會下很多力氣去研究。”
姚衣開啟電腦,開啟了一份數年前的檔案,上面詳細的記錄了沿海地帶某家和要家網性質相同的公司覆滅的過程。
“這家公司和找房網相持長達四個月,甚至一度有望反超,忽然被暴露出資料洩露的醜聞,接著資金鍊斷裂,這一套組合拳犀利狠辣,一下就將這家公司直接打崩潰。”
祝凌默然,忽然道:“你認為是墨遠泉做的?”
姚衣搖頭:“調查結果顯示這只是一起偶然事件,但在我這裡,沒有那麼多偶然,我認為這是必然,只不過他的手腳很乾淨,沒有留下任何把柄而已。我有沒有證據證明不重要,在我心裡,如果有人會做這樣的事情,那一定是墨遠泉。”
他笑笑:“同行是冤家,祝科長見過那麼多案例,應該明白我所說的。每個企業領導人都有不同的風格,在我看來,這就是墨遠泉的風格。所以我提前防微杜漸著做好了準備,僅此而已。”
祝凌舒口氣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你其實一直在防著墨遠泉,無論是駭客還是其他的方面,你知道墨遠泉一定會出手。”
姚衣道:“找房網上市在即,尚京市場的大潰敗會引起什麼後果,誰也不知道。”
祝凌點頭:“墨遠泉絕對不敢承擔這樣的後果,所以……他會不顧一切的僱傭頂級駭客。”
他又想到,墨遠泉也是在商場摸爬滾打十幾年,白手起家的狠人,可竟然被眼前二十出頭的青年逼得使出這種下作的招式。
即使姚衣背後站著姚起和姚氏集團,可這份壓迫力也足夠讓人心驚。
姚衣繼續道:“我又想,如果我是墨遠泉,我會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一個境外的駭客身上麼?”
祝凌現在感覺背後有些發涼,他木然道:“所以,你開始排查身邊的人?然後查到了錢林一?”
姚衣淡淡道:“私自查人賬戶是犯法的,上次江靜姝幫我查林振元賬戶的事情我還歷歷在目,這樣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祝凌忍不住道:“那你是如何知道錢林一背叛的?”
姚衣雙眼望天,慢吞吞道:“尚京這片地方,想要傳遞訊息就會有特殊的渠道,想要買通訊息,就需要有中間人。”
祝凌一愣,頓時反應了過來,驚訝道:“你找了中間人?”
姚衣臉上浮起一絲笑容,平靜道:“確切點來說,我找到了這個圈子,並且付出了一筆款項,讓他們告訴我墨遠泉接觸的尚京中間人是誰。”
“找到了尚京的中間人,找私家偵探順藤摸瓜下去,確定錢林一的身份也就不難。”
祝凌閉上了眼睛,半晌後又睜開眼睛,同樣語氣平靜道:“墨遠泉輸給你,不冤枉。”
姚衣沒有回答這句話,他看著祝凌一言不發。
這是個聰明人,和聰明人說話做事,確實很痛快。
不過聰明人多有自己的想法,接觸的時候就要格外小心。
祝凌身後代表的東西太多,是姚衣這種商人不願意沾染的。
姚衣將江靜姝從紀委摘走,也是因為這個緣故。
江靜姝出身書香門第,氣質高雅,為人大氣聰穎,但卻不適合長期在紀委工作。
祝凌見姚衣不語,也明白了姚衣的意思,點頭道:“你放心,既然東西都到了我手上,我一定會給出一個滿意的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