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
天氣正是寒涼的時候,許多士兵都躲在軍營裡,不願意早操。
吳起看著結冰的護城河,眼中的笑意是愈發的明顯,他所在的位置名叫伯舉,此地一望無際,最為關鍵的是他依河而建,如若強渡護城河,保不齊要損失慘重,而眼下河面結冰,倒是給他們可乘之機。
而城牆上零零散散的幾個士兵,被主將派遣上去把守城池,一個個凍的瑟瑟發抖,其中一個士兵雙手插著衣袖,怒罵道:“狗孃養的李大虎,自己不上來,將我們派上來守城,這大冷天的哪有人攻城啊,狗孃養的!老子詛咒你生兒子沒屁眼!”
“唉!行了!”一個老兵持著兵刃一瘸一拐的走上城牆,看他的小腿上還綁著一塊血布,顯然是個傷員。
山軍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到了冬天糧食緊缺,為了有足夠的糧食充備,會剋扣傷兵的糧食,而那些傷兵想要活下來,就必須代替守城士兵守城,以此換取他們手中極少的糧食,他們管這個叫命食。
軍中的將官對此見怪不怪,甚至默許這件事情,畢竟誰都想要活命,他們沒必要扼殺這些人活下去的希望。
今日的寒風吹在人臉上,就好似被銀針扎過的一樣,疼的人齜牙咧嘴,但也毫無辦法,只能用背後的披風裹著自己的面頰,咬著牙堅持下來,對他們而言,活著是最大的不容易,也是最大的幸運。
寒風吹拂著這些士兵的面頰,這裡不時有士兵堅持不住,守了大約三個時辰後一頭栽倒在地上,周邊計程車兵連忙伸手上前試探,鼻息間卻是沒了呼吸,兩邊計程車兵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將這個屍體搬運下城牆,隨後一個人罵罵咧咧的漢子十分不情願的上了城牆,看著周邊人注視的目光,該士兵怒喝道:“看個錘子!滾開!”
這些士兵大多都沒有和他爭辯,回到原先躲避的避風口,保護著僅存的溫暖。
死的那個士兵,就是這士兵的命食,如今這個士兵凍死了,他必須上前頂替屬於自己的崗位,要不然會被灌上翫忽職守的名頭,輕則五十大板,重則斬首示眾,這都是要命的勾當,即便是他在不情願,也不得不上城牆守城。
和在寒風中感受著後媽耳光子的山卒不同,此刻吳起軍中計程車兵日日吃肉,夜夜喝湯,被吳起養的是膘肥體壯,而吳起此刻也終於露出他的獠牙。
半夜
武卒中數萬將士林立在校場的中央,而吳起就這樣站在校場中靜靜的看著他們,腰間挎著懷中的利劍,看著一張又一張熟悉的名字,此刻的吳起摘下了自己的頭盔,鵝毛大雪飄落在他的頭髮上,吳起卻是毫不在意,看著麾下的將士,怒喝道:“將士們,諸國紛亂百年,大王橫掃六合!滅八荒,眼下南方就剩下山國一國未被覆滅,滅亡此國,天下將迎接數百年難得一間的大一統,一個和平的年代,你們的父母將老有所養,你們的妻兒將不在受戰亂侵擾,人們不在面對戰爭,和平將近在咫尺,一統乃是大勢所趨,但凡阻撓一統者,皆是我們的敵人………!”
吳起說到這裡,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我想!你們也不想生活在這個時代,屍山血海,遍地狼煙,走遍大江南北,所遇屍骸連是誰都不知道,婦孺飄零,易子而食,我們將會用自己的血肉去鑄就盛世的輝煌,一個屬於所有人的輝煌!”
“我等謹遵大將軍之命!”雄闊海率先表態,麾下的武將皆是紛紛表態,吳起深吸一口長氣,拔出懷中的青銅劍,指著伯舉的方向,怒喝道:“破山國正門!就在今日,攻下伯舉,為盛世開路!“
“全軍出擊!”
“我部本軍人馬,隨我為大軍開道!”雄闊海怒喝一聲,翻身騎上自己的戰馬,猛夾著馬腹怒喝:“衝鋒!“
“殺……!“
黑夜影響了人的視力,但能夠明顯的看到白色的草地上,黑色人影黑壓壓的跑來。
“駕!”看著眼前的冰河,雄闊海沒有猶豫,催馬踏了上前,胯下的戰馬如履平地。
“啪嗒……啪嗒”的聲音響徹了眾人的心頭,雄闊海猛然揮手怒喝道:“上雲梯!“
“啪嗒……啪嗒!”數萬士兵抬著雲梯便是要登上城牆,而城牆上的守軍一個兩個面色大變,急忙下了城牆去稟告城外的情況,其餘計程車兵大多都是傷兵,而且人數極少,面對韓軍的人海戰術,他們完全難以抵擋和對抗。
而吳起抓住的就是這個戰機,他需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伯舉,以此達到大軍破城的目的。
吳起騎著戰馬,看著手中的地圖,頗為機靈的馬援當下揮手:“拿火把來!“
麾下的將士急忙將火把送來,給吳起照亮地圖,吳起眯著一雙眼睛,半響看向身後的汲桑道:“城內的情況說一下吧!“
“城內的主將乃是王鎮惡,副將名叫吳明徹和皇甫嵩,麾下戰將還有雍齒,傳聞王鎮惡和吳明徹此二人,乃是山軍中的中流砥柱,深得劉邦重用!城內還有五萬山軍防備!”汲桑如實的將戰況說了出來,面色顯得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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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二人有何戰績!”吳起若有所思,收起手中的地圖,哈著一口水蒸氣,面色不解道。
“並未有多大的戰績,但聽聞此二人勞苦功高,沒事掃除匪患,在山國倒是威名遠揚!”汲桑如實的將情況說了出來。
吳起眯著一雙眼睛,隨即道:“汲桑!你率領三千力士,在城門接應,馬援將軍前往協助雄闊海將軍!”
“諾!”
吳起的動作十分迅速,王鎮惡也沒有想到,韓軍竟然敢在這個時候竟然敢出兵,面色頓時大變,在士兵來報的時候,王鎮惡也是一陣愕然,翻身穿上衣甲,提了手中的寶劍,但這一來一回已經耽誤了很多的時間。
出了城門,隔著老遠,王鎮惡就能聽到北面城牆上傳來的喊殺聲,王鎮惡面色大變,當下怒喝道:“明徹!皇甫嵩呢?”
“兩位將軍如今真在城牆上奮力阻撓敵軍呢?”雍齒面色慌張,手中的兵刃在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王鎮惡瞄了一眼,知道這傢伙慫了,到現在手中的兵刃還未開刃見血。
王鎮惡翻手提上手中的戰槍,翻身騎上戰馬,怒喝道:“隨我來!駕!”
“啪嗒……啪嗒!”馬蹄的聲音極大著地面,宛如雨水一般落下,麾下計程車兵紛紛向前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