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老太君見到了顧太夫人。
沒了錦衣華服,一身囚衣的顧太夫人,白鬢微亂,眼窩深陷,盡顯老態。
她看著鄔老太君冷笑,“怎麼,虛偽大半輩子,這會兒倒裝不下去。捨得出你那佛堂了?”
鄔老太君坐在獄卒搬來的椅子上,裹了裹披風,並不理會她的嘲諷,“鄔梅兒,你以為不承認做過的事,旁人拿你沒轍?你錯了,這裡不是當年的鄔府,也不是當年的忠勇候府,這裡是大理寺!”
鄔老太君嗤笑道,“你做的那些事,樁樁件件,早叫宴兒查了個底朝天。當年你是如何調換二皇子母妃準備的藥物、又是如何結識蠱師的,難道都忘了不成?!”
茫茫人海,尋找幕後黑手無疑大海撈針。可一旦確認了嫌疑人,反向推導求證,對顧清宴來說並不難。
畢竟顧太夫人的手段,算不上天衣無縫。
當年鬧得沸沸揚揚的宮廷落水案,是二皇子母妃所為沒錯,但二皇子母妃不知自己遭人算計,實則藥物暗中被轉換,她成了借刀殺人之計的背鍋俠。
而當年顧太夫人曾無意間隨手救過一蠱師。那蠱師是名巫族叛徒,無處可去,隱姓埋名留在了她身邊。
得知顧太夫人慾殺一人,蠱師遂提供雙生蠱。欲借落水,掩蓋蠱發時的寒症,神不知鬼不覺要了顧清宴的命。
誰能想到,當年的舊案會有如此隱情。下手之人,竟是同出顧府的一脈。
再聞舊事,顧太夫人眸光赤紅,咬牙切齒道,“誰跟你輔國公府是一脈?當年你輔國公府風風光光,可曾拿我忠勇伯府當過自家人?!”
輔國公府先出了一個隨聖祖爺和樂侯南征北戰的輔國公,再出了個與先帝私交甚篤的護國大將軍,眼見又來了個與太子手足情深的神童。
相比忠勇伯府的江河日下,女兒在宮中如履薄冰,輔國公府的滿門榮耀,聲勢愈重,如何能讓她心裡痛快!
“同樣姓鄔,憑什麼外人能尊稱你一聲鄔老太君,而我,卻只能是顧太夫人?”
顧太夫人嫌小木凳坐著,平白在鄔老太君面前丟了氣勢,起身踱步道,“鄔蘭兒,你以為你能一生榮耀?做夢!”
“你以為,顧清宴那小子命大,那麼冷的水裡都能活下來是一件幸事?哈哈哈,你都不知道他活的有多可憐。”
仿若再無顧忌,顧太夫人肆無忌憚起來。
她帶著幾分惡意的炫耀笑了笑,“神童成了個病秧子,小小年紀又失去父親,先帝因而顧念幾分。當年我女兒假意照拂輔國公府,果不其然,順利晉升四妃之首,封號為賢。”
“而你這孫兒,記著這份所謂的恩情。多年來,替亥兒謀劃不少。還真是感人肺腑啊。”
見鄔老太君臉色難看起來,顧太夫人頓感快意,假惺惺嘆了口氣道,“可惜到頭來,他就跟只螞蟻一樣,任我拿捏,命薄的很。”
“哦對了,你不會以為有了蠱屍粉,顧清宴就能活下去吧?”故作疑惑後,她驀地仰頭大笑起來,“嬤嬤已死,巫族隱匿,世上再無人可解雙生蠱哈哈哈。”
鄔老太君驟然起身,指著她怒道,“鄔梅兒,你的良心,是被狗叼走了不成!”
“宴兒當年還是個孩子啊。”
“是一個軟聲聲喚你姨祖母的孩子。”
“那又如何。”顧太夫人止了笑,狠狠瞪著鄔老太君,“要怪,只怪他不該出生在輔國公府,不該是你鄔蘭兒的孫子!”
“當年,是你自己不願嫁顧家長子,嫌他是庶出。老侯爺去世後,你將我夫婦二人逐回廢舊祖宅。”
“這輔國公府,是你曾看不起的那人,是我的郎君,用一身軍功換來的。”
“而我輔國公府三代皆為英才,那是教養有方。”
“鄔梅兒,你的嫉妒心太可怕了。”
見她嗤之以鼻,依舊執迷不悟,鄔老太君搖搖頭,轉身離去。
“善惡有報。你做下的孽,總有一天,會遭到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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